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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北玉洐恩了一声。
南厌离:“不过嘛,他本就不是池中之物,自然是比旁人要优越许多,但若是他想再进一步可就难了。”
北玉洐抬眼,问道:“为何?”
南厌离笑道:“恐生心魔。”
一瞬间,玉洐君联想到怪侠烈章。
北玉洐沉思片刻,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南厌离:“没什么大问题,他本就是九尾之后,恢复能力极强,若不是伤到根基也不需要医治,等他醒后,再给他制些调息的丹药,慢慢养着便好。”
北玉洐想了想道:“那就好,我这便再去采些仙草.....”
南厌离嗤笑:“你对他也是真上心。”
北玉洐看着还在昏睡的火焰,有些犹豫要不要先走。
南厌离淡淡道:“放心吧,贫道早已承诺过不伤他性命,起码现在,不会掐死他的。”
玉洐君点头离去。
.......
北凝初无聊的喝完了一整壶茶,问堇年,“你说那小畜生什么时候醒?”
堇年笑笑,摇头道:“不知,不过已经睡三天了,想必快了。”
“宫主让我守在门外,等小师弟醒,二宫主还是耐心些吧。”
“砰——”的一声巨响。
上好的湘妃木门突然从里面被人大力踹开。
一个懒洋洋声音飘出:“可憋死本尊了。”
先踏出一双绣着焰纹的精致黑靴,往上是张扬鲜艳的朱色衣袍,松松垮垮,极为慵懒随意。
火焰伸出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支着半边头颅,银发飞扬,被抓得微乱,面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色如春晓之桃花,天然一段风韵,仿佛全在系在了他的眉梢。
北凝初楞了楞,半响喃喃道:“这小畜生,如今竟长这么好看?”
堇年也看傻了,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北海宫里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师弟。
火焰伸了个懒腰,不羁一笑,眼角泪痣堪比艳丽春色,懒懒勾唇道:“怎么?不认得本尊了。”
堇年顿了顿,愣道:“小师....不..不对...焰尊主?”
他那里还敢再叫他小师弟,如今这个男人,看身量竟是比宫主还要高上几分。
火焰点头,甩了甩衣摆,“正是本尊,刚刚恢复真身,还有点不习惯。”顿了顿又问道:“北玉洐呢?”
北凝初反应过来,随即冷哼一声,在她眼里,就算火焰的皮囊再怎么好看,都是左右不顺眼,“你怎敢直呼我兄长名讳?”
火焰此刻心情大好,不跟她计较,眉眼弯弯一笑,道:“说的也是,直呼其名确实不妥。”
北凝初冷笑:“你知道就好。”
火焰桃花眼一挑,风情万种道:“那以后我就叫他月儿。”
北凝初:“什么?”
火焰重复了一遍:“月儿。”
这是北玉洐的单字,非十分亲近之人岂能如此称呼?
北凝初一怔,随即崩溃大喊:“杀千刀的你敢?!”
火焰一摇桃夭,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说完他视线一斜,笑眯眯继续道:“月儿在哪儿?”
堇年怕他们两个又干架,连忙劝道:“焰尊主...宫主去后山给你采草药了。”
火焰一笑:“那我去寻他。”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北玉洐。
北玉洐穿着简单的白衣,身后是个竹背篓,乍一看去像是误入了田野的书生,他握着割风刃,后背已经割了满满一兜仙草,估摸着差不多了,将最后一株仙草放进背篓,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微风拂面,落下数不清的枫叶红遮挡视线。
这一刻,他莫名有些心慌。
回头。
正撞入一双金眸。
瑰丽的朱红泪痣。
玉洐君仍然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面如宋玉,瞳若琉璃。没人知道他藏在月袍下的手指紧紧卷曲,几乎是紧张到发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火焰的真身。
一瞬间竟让他产生种光怪陆离的错觉,步伐像是穿越时光,走过了整整万年,无数个春夏秋冬,酷暑严寒。
昨日到今晨,竟是这样近。
少年已经长的这般高大,这般耀眼。
舌尖尝到血腥味在蔓延,眸色才终于平静,短短的一段路,他整个后背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终于走近,克制的抬眸,难免他有片刻微愣。
银发散落,红衣狐裘,他想,原来吟之长大后竟是这般好看。
火焰笑着,凑近了说道:“怎么?不认得我了?师尊?”
跟少年时期的音调完全不一样,这声音低沉磁性,引得背脊酥麻。
北玉洐没说话,火焰便看向他的背篓,问道:“这是给我采的药吗?”
“恩。”
火焰便笑的更开心了,“师尊辛苦了,让我背吧。”
他说完便伸手去解北玉洐的割风刃,引得后者像被烫到般抽开手,火焰也没注意,只将沉沉的背篓从他瘦弱的肩上取下,凑近的手背无意中轻蹭,像是碰到了柔软的耳垂。
有些痒。
玉洐君飞快转身,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没人看见那染了红的耳根。
“师尊?”
“怎么不等我?”
火焰莫名,连忙追上去。
两人回到观中,正撞见楚辞他们聚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