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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者不可谏,萧白石都懂的道理,他会不知道吗?
    只是还未想好说辞回答,萧鹤炎迎着沉沉夜色,向他抛出了一个更重的问题:
    “白石,我知道你爱慕应长风,对不对?”
    这句话像耳畔炸开的第一声春雷,天边有星辰闪烁,光亮匆忙地落在了萧白石的肩膀。他灵识内猛地因为“爱慕”二字抽痛片刻,继而又迷茫地想:想吻他,想逗他笑,看见他甚至会起欲.念……这是爱么?
    爱不是简单的喜欢,占有,无限包容,它兼有这三者的长短处,又将它们反复放大拉扯,最折磨人,也最应该首先被摒弃。
    萧白石知道自己尚且能够去爱一个人,但应长风能吗?
    江湖中那些说他“断情断念”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应长风吻他的时候会想什么;是假的话,应长风……某天也会真心与谁相爱相知么?
    这想象让萧白石毫无预兆地嫉妒起了未来应长风会喜欢的人,他沉溺在那个吻里,应长风替他斟茶的手腕,露出来的骨节漂亮的脚踝,撩拨他若有似无的眼神——这些都不辨真假,那他真的喜欢一个人时,又会是什么样?
    他良久不再回应萧鹤炎的疑问,对方心里却已经有数了。
    萧鹤炎上前一步,按住了萧白石的肩膀。
    他以为这就是父亲说的责罚,心里的忐忑猛然跌到最低点,竟能鼓起勇气迎上了萧鹤炎的动作,颔首道:“是。”
    这次愣住的成了萧鹤炎,萧白石又说了一次:“是我爱慕他,父亲,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萧鹤炎逼近他,三字几乎咬着牙说出来,追问道,“若他想利用你呢?他引诱你,故意让父子反目呢?你想过没有?”
    萧白石急切道:“我不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鹤炎退回原处,伸手安抚过萧白石道,“但应长风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你真能保证自己能了如指掌?”
    “……”
    萧白石偏开头,暗道:那我只要不骗他,他就算骗我心里也会有愧疚。
    这沉默让萧鹤炎以为他接不上话,乘胜追击道:“你对他的喜欢要被他知道了,只会成为你的软肋。因为应长风不会像这样喜欢你。”
    比起言之凿凿的教诲,后面笃定又语重心长的话让萧白石登时如遭雷击。他呆立在原地,哪怕想过这种可能,此刻通过第三个人的嘴说出来,居然比他演练过数百次应长风会如何拒绝他还要伤心。
    “……是吗?”萧白石喃喃道,“不会喜欢我啊。”
    可他不是千年寒玉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被捂热,他握着我的时候是暖的,会笑,还会用一点小礼物来无关紧要地调侃……
    和他一起的时候,萧白石无疑会沉浸在没边没际的快乐中。
    那怎么会一点不喜欢呢?
    萧鹤炎冷道:“你根本不了解应长风。他在乎的只有剑术,至高无上的剑道终极,在离火剑门是如此,在东暝观也是如此——白石,你忘了他是清心道中人了,清心寡欲,苦修断念,于他而言‘爱慕’二字就是对本心的玷污,就是自甘堕落!”
    几句话接连攻心,把萧白石打击得无地自容,不敢置信两人之间所有细枝末节对应长风无关紧要。
    既是无关紧要,他又何至于此?
    心中始终没有真正信萧鹤炎的话,萧白石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仍然失落无以复加,小声道:“我知道,父亲,我不会……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儿,白石。”萧鹤炎望向远方十丈莲池寂静的练功场,“宁可自己负了别人,也不要轻易交付真心。”
    “……”
    “应长风不值得你喜欢。”
    这夜,萧白石失魂落魄地回到云中迹。
    赤豹在院子里睡到一半,见他回来赶紧上前迎接。他捋了两把赤豹的皮毛,颓然坐在院内藤椅中,从怀中摸出那块朴素的石头。
    因为术法,石头表面安静地闪着明珠似的光。
    萧白石捧着它小心翼翼地贴在眼皮上,那点冰冷润物无声,一直递进了他灵识深处,接着又被一团微弱火焰包裹,安静地融化在不知名的地方。
    直到萧白石再也感觉不到。
    “不行……”他的神智前所未有地清晰,全无在乎自己,只心惊胆战地想,“父亲笃定岳辟川这些话暗指应长风成了他安插在翠微山的内应。以后不出事则已,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必然被父亲……现在一点疑心尚且重伤了他,到那时必然有性命之忧!”
    有个声音冷漠地反问:若应长风当真只为了利用你,加害你父亲呢?
    他将所有的情啊爱啊抛诸脑后,顾不得自己对应长风的喜欢有多炽烈,抱着赤豹,像对它,也像自言自语:
    “他不会的,我相信他不会。”
    第23章 再想往日
    本来很急迫的事,但萧白石没想到会就此耽搁到开春。
    风满楼一叙,萧鹤炎表面信了他的赌咒发誓“不会告诉应长风不该说的东西”,可能他认为萧白石所有和他的对话都“不该说”,仍是先被禁足在云中迹。等萧白石刑满释放,跑上兰渚佳期急切地想知道应长风伤势如何时,却被迎面的结界打懵了。
    不同于此前半软化的禁锢,这次真正是一个囚笼,竹屋、花树连同后院的小径好似凭空消失,四处都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