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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应长风抽空回了一句,手中剑气迅猛不减半分。
    剑气包裹周身,脚步如凌波,纵然周遭狭窄也不能削弱分毫的杀意。
    这套快剑纵横天下,谢雨霖曾无数次地想过自己对上真正的不留行剑该如何。他看过剑谱,满以为不过如此,立刻被应长风打了一耳光:那次演武应长风并未有一点灵力傍身,就算花架子也让他冷汗直流。
    后来对着石壁演练过无数次,谢雨霖自以为虽不是天才,多次演练后总该已经参透了七八成……
    可他大错特错。
    不留行剑最后四式又快又狠,他见过剑谱,见过应长风的演练也完全不能招架。
    无形,无相,无骨,无音。
    于无声处听惊雷。
    自然的剑,是杀人的剑无论如何比不上的。
    谢雨霖突然颈间大穴一凉,手脚也动弹不得了。他脑中眩晕片刻,好似短暂清明,但接下来全身武脉都炸裂开来,血溅三尺,惨烈无比——
    剑气一收,剧痛让他猛地跪倒在地。
    “乱雪不留行”。
    谢雨霖脑中突然冒出这一式剑招的名字,昔日应长风半带嘲讽的语气犹然在耳:“若拿着剑,使不出最后一式的精髓;若光凭剑气,不可能如此厚重。”
    翩跹而过,落雪无痕。
    有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迫使他狼狈不堪地站着。
    应长风声音竟有怒气:“果然是你。”
    浑身武脉的疼痛无以复加,谢雨霖深知自己修为算是已经废了。可他前所未有的平静,看向应长风,没有闪躲,仿佛欣赏他的愤怒。
    天下第一剑修啊,谢雨霖想,应长风,输给你也不亏。
    他嘲讽一笑:“早知今日,临安城外……我就该杀了你。”
    第59章 谁在说谎
    “临安城”这话一出,替萧鹤炎疗伤的萧白石抬起头:“什么?”
    混乱的记忆里那天种种情状分外清晰,他们被沈移舟抓住了,原本危机已经解除,但有个蒙面人朝应长风出了剑……
    若非自己反应及时,恐怕应长风还要受更重的伤。
    那个蒙面的剑修萧白石印象很深,一开始就混在沈移舟的阵营之中,剑术看不出任何章法,没有交手,也不知道他到底属于哪一派哪一脉。
    现在应长风暗示那人是谢雨霖?
    “临安城外……你?”萧白石不可思议。
    咫尺之隔,被应长风抓住衣领废掉武脉后,谢雨霖浑身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伤处往外渗出汩汩的红。可他却毫无察觉,甚至感觉不到痛一般,听了这话歪过头,朝萧白石诡异地笑了。
    “小石头,不好意思啊。”言语中有多少真心已经辨认不清了,谢雨霖的目光清明了须臾,又暗沉下去,“我……就是想让萧鹤炎死。”
    萧白石:“我爹又没害过你!”
    谢雨霖的眼神一变,应长风察觉他受了刺激,手上加大力气按住了对方。没等谢雨霖说话,一直受伤的萧鹤炎忽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爹?”
    “辛夷当年的确犯过错,我不替他说话。”萧鹤炎顿了顿,看向谢雨霖道,“二百年前那场动乱,每一户受害的人我心里都有数。姓谢的人家一共十四户,当中父母双亡的三户,两户年纪对的上的都是女儿……你是剩下那一户人的儿子。”
    谢雨霖的神色随他这句话崩溃了,仿佛三言两语间回到了当年破败的村子。
    本来平静的村子倚靠翠微山,土地庙的香火鼎盛,保佑着每一年风调雨顺。某个平静的春日后,突然翠微山中起了一阵地动,紧接着满山妖兽四散奔逃,进入村子红藕失去理智般见人就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被父母藏在后院水井里,一只体型比野兽要大上整整一倍的狸猫扒着井口朝他龇牙咧嘴,他吓坏了,几乎晕过去。
    过了两天两夜,外面的尖叫和哭喊这才逐渐消停……
    有人把他从水井里捞出来时,谢雨霖浑身都湿透了。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沈移舟,拿着拂尘,眉心红痣宛如仙人下凡。
    “普通村夫竟能生养出如此有仙根的孩子。”沈移舟饶有兴致地矮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一个狡黠的笑,“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害你的村子变成这样。”
    “……”
    “翠微山的‘神仙’今天走火入魔了,你瞧,你们祖祖辈辈受到他的庇护,他却让你们死的死伤的伤。为了谁、怎么会这样,这些你想知道吗?”
    “……”
    “凡人大都只能活几十年,几十年后谁还会记得这桩惨剧?”
    谢雨霖绷着脸不说话。
    “你会报仇么?”沈移舟最后道。
    应长风听罢,两道剑气毫不留情地刺入谢雨霖的肩骨将他钉在石壁上,确保再也不能动弹后,径直走向了萧白石。
    二师兄惨死至今没有真相,大师兄又……
    他不知萧白石会怎么想,一心要先安慰他,免得萧白石本就不安宁的心绪出什么岔子。应长风无所谓萧鹤炎就在旁侧了,抓住萧白石的手摸了摸他的腕骨。
    “所以……”萧白石艰难道,“山中一百多年,同门和睦,尊师重道,平日里的修行种种,你都是装的?”
    可能因为这句话,可能因为伤口太痛了,谢雨霖闷哼一声,抽了口气,缓缓道:“亦真亦假,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计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