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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宁衍显然跟宁怀瑾想的是同一件事,他心事重重地走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道:若是有一天,宁铮亲自率军来到阵前,你要传信告诉我。
好。宁怀瑾说。
宁怀瑾知道,其实宁衍路远迢迢地非要亲征,不过就是为了宁铮而已,他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哪怕是阵前相见,也总要说两句话,全一全那稀薄的血脉亲情。
不过也不一定。宁衍故作轻松地道:说不定三哥这些年来学精了,变得能沉住气了也说不定。
第112章 谋求
安庆,长乐王府。
两个高瘦的人影一前一后地从垂花门处穿梭而过,顺着后花园蜿蜒曲折的小路走到王府的二门处。
就送到这了。领路的年轻姑娘客气地笑了笑,福了福身,将手里一早预备好的小香囊塞进了身后的男人手中。
再往外就是外院了,奴婢不好出去,只能怠慢先生了。少女说:诊金还是照以往的模样,下午会有小厮送到先生的诊堂中去,这些是我们王妃给您的心意,您收下就是。
那男人借着袖口的掩饰捏了捏手里的香囊,那只香囊巴掌大小,塞得鼓鼓囊囊的,一摸上去都是大小相等的规整硬块,沉甸甸的,少说有个二十两。
男人满意地将香囊塞进袖子里,拱手回了个礼,忙道:是王妃客气了。
先生也辛苦。那年轻姑娘是长乐王妃的心腹,被调教得礼数周全,哪怕是对着个外头进来的布衣大夫也是客客气气的:算算日子,咱们王妃的月份也足了,估计这几天就要发动,到时候还得劳烦先生才是。
那男人连忙应允了,说了几句应该的,又觉得这几句显得太没分量,于是颠来倒去地嘱咐了一会儿产前的情况。
奴婢都记下了。年轻女子说:多谢先生。
若是发动,随时差人叫草民就是了。男人也笑着讨了个巧:王妃福泽深厚,必定母子平安。
借您吉言。年轻女子说。
她说着挥了挥手,从旁边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厮,指使着人将大夫送了回去。
女子站在二门后头目送着俩人的身影消失在青石小路的尽头,才垂下头,转过身匆匆回去后宅,准备给自家主子复命。
后院里,最近时常不在府中的宁铮破天荒地在青天白日里没有出门,而是坐在正院中的青石凳上,侧着头瞧了一会儿身边的女人,伸手在对方高高隆起的肚腹上摸了摸。
方才大夫说,也就这三两日就要临盆了。宁铮若有所思地盯着女人的肚子,像是能从里头平白盯出朵花一样:辛苦听荷了。
哪里。沈听荷拧着手中的帕子,努力挤出个笑来:能为王爷开枝散叶,是我的福气。
沈听荷的肚子已经九个多月了,沉甸甸地坠在身上,连带着整个腰背都僵硬地往下坠着发痛,只站了这短短的一小会儿,她就觉得双腿酸的厉害,几乎站立不住。
但沈听荷却并不敢开口赶人,也不敢在宁铮面前自请落座,她只能咬牙站在这,等着宁铮自己想起来怜惜她。
但好在宁铮也没有失神太久,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很快就发现了沈听荷的异状,轻飘飘地站起身,扶着沈听荷的肩膀往屋里走。
外面天冷,你这身子不能久站。宁铮说:还是回去歇着吧。
沈听荷顺从地跟着他进了里屋,屋内已经按照待产的模样重新归置了一番,桌椅各处的尖锐边角都包上了软布,床帐也已经换了更加厚实暖和的,全新的棉被预备了两床,连取暖的熏笼也已经提前搬进了屋中。
沈听荷坐在铺着两层软垫的床沿处,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王爷王爷今日还要出去吗?
今日不出去了。宁铮今天的心情不错,人也很好说话,他用食指的指节搔了搔沈听荷的肚子,说:这几日都不出去了。
沈听荷的心里有些欣喜,却又明白,宁铮这样好说话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
早在三个月之前,她便知道腹中的孩子是个男丁不对,应该是在怀上这个孩子之前,沈听荷便知道,她怀的必定是个男丁。
一年前,宁铮曾毫无征兆地出门寻过一回医,当时沈听荷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隐疾,提心吊胆了许久。
但半个月后的某个晚上,宁铮风尘仆仆地从外头回来,先一头扎进了正院里,将一张号称能一举得男的药方塞进了沈听荷手中。
听荷。当时的宁铮目光炯炯地对着她说:你是本王的福星。
当时的沈听荷不解其意,只是乖乖地照方抓药,调理身体。直到后来这个孩子真的在她腹中安定下来,她才从宁铮日常透露出的只字片语中,明白这个孩子对他的作用。
方术士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日子也契合,真是天时地利,只差人和。宁铮说:后日申时是个吉时,那日是个大晴天,申时三刻时必定是彩霞漫天,上天自降大吉之兆咱们的孩子在那时出生,才正是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