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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心中一动,直接吩咐丫头将黛玉唤来,她记得黛玉似乎同迎春相处的很好,她并不想将自己同王氏的仇怨强加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黛玉给邢氏等人见礼后,就乖乖巧巧的坐在贾敏身边,有些疑惑的样子。
贾敏轻笑了笑,抚摸了下黛玉的头发,笑道:“你大舅母想要邀请你同弟弟去外祖母家小住,娘想问问你的意思。”
黛玉垂着头思考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娘亲,我去。”她看向贾敏,小声却坚定的开口道。
贾敏点了点头,她瞥了松了口气的邢氏一眼,扬眉说道:“嫂嫂先回去,既是去她外祖母家中小住,总是要收拾些东西才是,明儿我亲自送她们过去。”
邢氏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笑容满面的说道:“阿弥陀佛,有妹妹的这句话,我就是回去了,也好给老太太交差的。”说着她拍胸脯保证道:“妹妹您放心,她们姐弟俩在荣国府,一切有我照看着,决计出不了岔子的。”
贾敏点了点头,这才让丫头们招呼邢氏去园子中走走,待人离开后,她才抿了口茶,看向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苏清络,扬了扬眉,道:“怎么?你今儿特特的来此,不会只是为了陪行的吧?”
苏清络扯了扯嘴角,她眼圈有些发黑,面容也显得憔悴,似乎很是不安的样子,待贾敏疑惑的挑眉,她才咬了咬唇,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表嫂,有件事情我想您会感兴趣的。”
贾敏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说道:“说来听听。”
苏清络眉头紧蹙,她手指交叉相握,手背青筋微微泛起,显然她的心绪并不平静,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道:“我发现王氏根本就没有死!”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显然是恨极。
贾敏微愣,手顿了下,脸上也不似刚刚那种漫不经心,她眯了眯眼睛,冷声说道:“你说什么?”
“王氏她根本就没有死!”
“你如何发现的。”贾敏声音微沉。
“是鸳鸯亲口说的!”苏清络闭了闭眼睛,才道:“鸳鸯她喜欢上了贾瑚。”苏清络有些嘲讽的哼了一声,道:“她在老太太身边久了,很是有些脸面,也不知何时对贾瑚生了心思,明里暗里给过李纨几次苦头,被我发现了,她担心我告诉贾瑚,从而让贾瑚厌了她,这才以此做交换。”苏清络扬了扬眉,冷声道:“她说此事,或许只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要抓着她不放,毕竟整个荣国府都知道,我因死了丈夫,又有姑姑做后台,颇有些混不吝,我给谁排头吃,谁也奈何不了我。”苏清络说这话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嘲讽让贾敏抬了抬眼睛,却并未开口。
路是自己选的,结果如何,怨不得旁人。
苏清络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真的很震惊,只鸳鸯说她绝非虚言,王氏千真万确没有死,只是她并不知道如今王氏的身份。”
“自那之后,我就时常会留意来府上的人,从那就发现了蹊跷。”苏清络看向贾敏,轻声说道:“常常会有一个雍亲王府出来的嬷嬷,会去单独见老太太,有时候不过片刻就走,有时却要待上一两个时辰。”
“我原本以为,那时元春身边的人,来府上拿些钱财也是有的,她每次都戴有兜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并不轻易见人。”
“后来,我装作无意撞了她,扯掉了她的兜帽,她外貌遂有些许差异,旁人或许瞧不出来,可她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苏清络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贾敏手指铛铛铛的敲击着桌面,她兀自沉吟,听苏清络说完,才扬了扬眉,问道:“那你如今来寻我?所为何事?”
苏清络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询问,有些愕然,她沉默着。
贾敏轻笑了一声,扬眉道:“我跟王氏是有仇怨,可在她撞柱而亡之时,对于我来说,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根本不值得我为她多花一分的精力,你可明白?”
苏清络沉默了良久,她才看向贾敏,道:“我并不这么认为。”她见贾敏勾唇,只得开口说道:“是,我承认,我终究身份低微,即便我知道王氏还活着,可对于雍亲王府,我却是没有丝毫的法子,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利用您来对付她。”苏清络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可在您看来,您同她的仇已经解了,可她呢?”苏清络抬头看向贾敏,一字一顿的说道:“怕是不然吧,她定是恨毒了你,从原本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二夫人到如今的下人,每一刻对于她来说,您就是罪魁祸首,还有元春,从板上钉钉的侧福晋到如今低微的格格,也是因为您的缘由,您觉得,她会放过您么?”
贾敏扬了扬眉,看向苏清络,道:“此事我省的了。”
苏清络也没在多言,只点了点头,才轻声开口道:“表嫂……”她睫毛微微颤抖,半晌后眼泪却是无声无息的从脸颊上滑落,她似是强忍着哽咽,“我恨她,她毁了我的所有。”说完给贾敏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贾敏看着苏清络离开的背景,半晌后轻叹了口气。
她说的没错,在知道王氏没有死的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同王氏早已经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又如何能够化解呢?
在两人离开后,黛玉见她似是有心事,略微有些忧虑的问道:“娘亲不想玉儿去外祖母家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