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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蔓挑眉看着他的麦色皮肤,和上面纵横的伤疤,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姑娘, 大家都散了,我也要走了。”傅粉少年低声说。
    “嗯。”余蔓淡淡应了一声。
    “萍妹妹, 下来耍呀。”江小鱼在水里欢快地扑腾。
    余蔓不理他, 对少年微微颔首, “就此别过。”
    傅粉少年望着欢乐的江小鱼, 轻声道:“出谷的路不太好走, 我会留下记号,你们小心。”
    说完,瞄了余蔓一眼,稍作犹豫,见余蔓无话,便欠身退下了。
    少年走后,余蔓打开包袱,见里面一绿一白两套衣裳,抖开一看,白衣男装半新不旧,绿衣女装清新亮丽,大概是从萧咪咪衣柜里翻出来的。
    余蔓心念一动,顿时生出一计,她瞅瞅手里的衣裳,又瞅瞅水里的江小鱼,若无其事地抱起白衣男装,走到瀑布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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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谷的路的确不太好走,但只是有些磨人,并无机关陷阱。余蔓根本没留意那傅粉少年所说的记号,与江小鱼协力,略耽搁了一会儿,便闯出去了。
    江小鱼扯着余蔓的衣袖,使劲摇了一路,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余蔓心情好,懒得理他。
    “喂,换回来。”江小鱼身穿一条紧紧巴巴的嫩绿衣裙,配上怨念的表情和能挂油壶的嘴巴,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为什么?”余蔓一脸真诚地看着江小鱼,“我觉得你这身很美,鱼妹妹。”
    江小鱼长叹一声,放弃了一般松开余蔓的衣袖,转瞬又变脸,猛地挽住余蔓的胳膊,没骨头似的倚上去。
    “铁哥哥......”嘤咛细语,造作至极。
    余蔓扑哧一笑,愈发挺胸抬头,很是受用。
    “绿色很衬你的,试试嘛。”江小鱼小声劝说。
    “萧咪咪的衣服,我才不穿。”
    “这件不知是哪个臭男人的衣服,你就穿?”
    余蔓一把推开江小鱼,哼道:“什么臭男人?比你香多了。”
    江小鱼彻底放弃了,他松了松衣领,觉得呼吸还是不够通畅,索性敞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移花宫?”
    “我疯了?回移花宫送死?”
    江小鱼一本正经,“要我说,咱们两个不能分开。”
    余蔓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为什么?”
    “万一被邀月发现你还活着,我也躲不掉。”江小鱼振振有词,“我们得盯着对方,互相别拖后腿。”
    余蔓似笑非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垂首摆弄发梢,“舍不得我,就直说嘛。”
    江小鱼忙抱起手臂,把脸一甩,“我是怕你连累我。”
    “哦。”余蔓轻轻巧巧应了一声,没继续揪着江小鱼打趣,“看样子,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不用藏。”江小鱼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邀月、怜星乔装成铜先生、木夫人,我们也改扮一番,我是海先生,你是江夫人。”
    余蔓觉得有趣,“江河湖海,为什么不叫湖夫人?”
    江小鱼斜了她一眼,语调悠悠,意味深长,“谁姓胡?”
    余蔓愣了愣,脸颊腾地一下染上红晕,追着江小鱼捶打,“油嘴滑舌的小混蛋。”
    二人嬉闹了一会儿,见前方缓缓驶来一辆马车,便安静下来,挨着道边走。谁知这辆马车行至跟前,“吁”地一声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个娇滴滴的穿樱桃红的妙龄女子,她腰肢一扭,抛出一对媚眼,冲江小鱼娇笑。
    “小鱼儿,上来呀,叫你的朋友一起。”
    江小鱼沉下目光,将女子从头到脚略打量了一遍,扬眉笑道:“屠姑姑......”
    他看了余蔓一眼,淡淡留下一句,“就到这里吧,我走了。”
    说完,大步走过去,跳上车,一头钻进车厢。
    余蔓的脸色有些难看。
    女子原本盘膝而坐,这时放下一条腿,身子往外探,亲切地对余蔓笑。
    “小妹妹,你也上来呀。”
    车厢里传来江小鱼不耐烦的声音,“哪有她的地方,快走。”
    余蔓瞪了那女子一眼,似有嫉恨之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女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叹道:“小鱼儿,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留她,是她自己要走,怨不得姑姑我。”
    “少来,赶紧走。”
    余蔓气冲冲疾行了很远,才放慢脚步,她回头望了一眼,心情颇为复杂。马车与她背向而行,早已不见踪影。
    “屠姑姑......”莫不是屠娇娇?
    如果是那样的话,马车里极有可能还有其他恶人,江小鱼的言行倒是情有可原。
    饶是如此,余蔓仍忍不住跺脚骂了一句,“小混蛋。”
    说不分开的是你,掉头走掉的也是你,管你有天大的理由,你就是个板上钉钉的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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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午后,路边茶铺。
    余蔓吃了面喝了茶,又要老板给她包四只大肉包,付账的时候,她在荷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枚戒指。
    在欧阳亭的墓里经历机关密道,水淹火烧,她身上的银钱,遗失得差不多了,仅剩下这只荷包,里面有几件戒指发环,才不至于窘迫。
    余蔓正要把戒指交给老板付账,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长白净,指甲圆润的手,抢在了她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