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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国家都如此。虫灾、山火、暴雨、冰雹、雪冻,整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之中。”
“你所谓的长久和平不过是你的幻想。”
“历史是一条波涛汹涌的江河,我们是江河上飘荡的船舟。有的船会经受不起风浪,沉入水底,也有船渐渐变大,越来越稳。”
“可暴雨要吃饭,地动要吃饭,打仗要吃饭。”
“吃饭是生命的根本。”
“粮食才是百姓慌乱时的底气。”
“我无法保证乾国就能百年昌盛。我也无法说明年就一定不打仗,不征兵。但我希望,不管未来如何,乾国是否还在,我的子民都能有一口饭吃。”
“我不是在教你们种地。”
“我是在教你们如何在这个天灾人祸里活下去的保命之法。”
“哪天逃到桃花源,或幸存在战火燃烧后的滚烫大地,你们仍有底气地说一句:我还活着,只要还能劳动,我就能靠自己的双手产出粮食。”
“我能靠我的手艺活换取粮食。”
“我能把我的知识教给后代。”
“我能靠自己活下去。”
“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首先要考虑的是,怎样活下去。”
“而我想教你们如何活下去。”
震撼感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百姓似乎明白了诸青钰的话,又似乎没有明白。空荡荡的脑子里只剩下“活下去”三个字不停回响。
啪啪啪。
单薄的鼓掌声在角落响起,但很快就被旁人制止了。
“你鼓什么掌。”旁边那人小声道。
“在茶馆,说书先生说了好故事都要鼓掌的啊。”鼓掌的人委屈道。
“可这是君王,不是说书先生。”察觉到身旁的视线,那人不敢再说了。
苏胤含听见,非但不责罚,反而拍起掌来。他朗声地道:“对,说了好话,就要鼓掌。”
在苏胤含的带领下,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掌声雷动。
李崎全也很激动,双掌拍得血红都不愿意停下。
他觉得诸青钰说的是对的。
是他见识太过浅薄,只想着要永久的安宁,却忘了无惧风雨的真本事才是百姓生生不息的根本。
诸青钰没想到李崎全这么一打岔,后面的事情反而顺利多了。诸青钰再说关于种地的技巧时,没有质疑诸青钰,大家都很安静,认真听着保命之法。
由于后续还要发放种地小册子之类的东西,诸青钰没有说太多话,留了些答疑的时间。
大概是一回生两回熟,李崎全仍旧是第一个站起来提问。
李崎全问:“陛下这般发放册子,难道不怕传到其他国家里吗?”
百姓对自己的土地有热爱,听到有可能被其他国家看到,都惶恐地相互看向四周,似乎这样就能看到谁是敌国派来的探子。
“无妨。”诸青钰对此持开放的心态,“若这册子能让其他国家的百姓吃得起饭,这是朕的荣幸。”
随之,诸青钰画风一转,道:“只是,每个国家的土地不同,天气不同,哪怕册子传到了其他国家,也无法按照这册子上的方法来种植。”
“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同样的种植方法在不同的天气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异也。”
“人才之所以稀缺,便是在于人能因时制宜地使用脑子里的知识。”诸青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诸青钰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待到中午时分,诸青钰才离开。
诸青钰离开时,高公公还没来得及喊话,百姓们就自发地跪在地上。他们的声音依旧是不整齐的,但声音洪亮,发自肺腑。
曾经的暴君,如今成为了百姓崇拜敬仰的明君。
诸青钰没有直接吃午饭,而是先去了一趟难民营。
火灾之后,重建工作做得还算顺利。只是这个时代医疗技术并不发达,很多重伤的难民都没能撑住。
诸青钰知道之后偷偷给了配方,但系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
诸青钰到的时候,易樊智已经向一半难民道歉过了。
易樊智没有用牛重多的脸,而是易容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样道歉之后,易樊智换个易容就能重新做人,不担心走到哪里都被寻仇。
诸青钰没有戳破易樊智的小心思。
虽然这样便宜了易樊智,但易樊智是役国的十五王子。若被百姓知道放火的人是役国王子,会造成两国战争。而易樊智不是主谋,顶多就一个共犯。
因为官方公布的火灾源头是难民不小心碰掉了火烛。难民的生活本就艰难,很多时浑浑噩噩地活着,茫然却找不到适合的出路,大部分难民都表示了原谅,他们没有土地,没有钱财,死了有时候反而是一种减轻负担的做法。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活着。
也有对亲人有深厚感情的难民,捉着易樊智就把易樊智打了一顿。
易樊智没有躲,默默挨着。
诸青钰看到被打的易樊智,还是忍不住感慨易樊智的易容真厉害。
被拽着打都没破绽不说,被打了之后皮肤会红,被割破皮肉还会正常地流血。这样的易容,系统扫描面部特征都察觉不到这个是假人。
离开难民营,诸青钰去早就安排好的酒楼和老臣一派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