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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打趣丈夫,“我还当你是出门不管事的,原是也盯着呢?”
周三丰憨笑两声,落筷吃菜。
林锦垫吧几口,扯了鸡腿去递到谢宁碗里,伸手抱了渝哥儿在怀里,“你先吃点儿,我来喂一喂。”
那叫花鸡是用荷叶包来的,色泽金黄,看起来很有食欲,吃进嘴里,有荷叶的清香,鸡肉鲜嫩酥软,香味浓郁,吃起来倒是别有风味。
建州的菜偏甜口,除了桂花藕,藕眼儿里塞满了糯米,淋上粘稠的糖浆,吃起来粉糯可口以外,其他的素菜几人倒还真是吃不习惯。
渝哥儿不怎么挑食,且有最喜欢的鱼肉,一碗酸酸甜甜的西红柿鱼肉疙瘩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结了账,一家人出了酒楼,渝哥儿坐在爷爷肩上,乐乐呵呵四处看。
又路过一座大拱桥,看长度应该是建州最大的桥了,桥两边底下有人在钓鱼,渝哥儿见了鱼两眼发光。
“啊!啊……”渝哥儿小手伸向桥岸,周三丰是个宠孙子的,抱着他去看人钓鱼。
谢宁索性也跟了去,这座宽河不远处有小船,桥两岸有那戴了面纱的女子莺莺呀呀的哼着吴语唱小曲儿。
“难怪说江南出才子,连女儿家唱的曲儿都是诗,江南才情,名不虚传。”谢宁感叹道。
林锦眼睛一直盯着孙子,嗯了声回应谢宁。
“啊!”渝哥儿被爷爷楼着,离河水有一段距离,他上身朝前栽楞,想去摸河水。
周三丰紧紧箍着他,不叫他去,他发小脾气嗷嗷叫唤。
谢宁看儿子着实可怜,皱着淡眉毛和小鼻头,口水流了一下巴,于是去想去捧了水来让儿子摸一摸。
谢宁蹲着,两手伸进水里,马上脑内有一些奇怪的片段,谢宁忍不住发了愣,就这么一会儿,就有了红鲤游过来,用鱼嘴触碰他的手背。
那鱼儿用鱼嘴戳谢宁手背,见谢宁还不明白,又唤了两只红色鲤鱼过来,谢宁被大脑指引着去看拱桥。
眼前拱桥瞬间塌陷,上面的行人掉进河里,刚浮在水面,就被桥上的落石和人砸了脑袋,一时间血液在河水里蔓延开来……
“啊……”谢宁收回手,眨了下眼睛。
林锦赶忙过去扶起他来,“宁郎怎了?可是被鱼咬了?”
周围人被谢宁惊叫吓着,忍不住看向他,都以为谢宁被鱼吓着了。
谢宁眨眨眼睛,视线越过林锦爹爹,拱桥完好无损,上面不少行人匆匆过桥,也有人站在桥上朝下观鱼。
谢宁摸了摸额头,皱着眉说:“没有,刚刚腿麻了。”
说完他再次蹲下去,将手探进河里,没有鲤鱼过来,眼前没再出现拱桥崩塌场景。
那会儿眼前的幻觉太过真实,惨叫声犹如在耳,谢宁心神不宁的回去了。
晚上他将这事和周寂年说了,周寂年蹙眉深思,渝哥儿在床上翻来翻去,他还不会爬呢,就爱从床头翻到床尾。
翻远了见爹爹不在身旁,他就趴跪起来,两只肉肉的手臂撑着身子,小屁股使劲儿一前一后的晃动着,这是开始想爬了。
“明日我们再去那座桥看看,你与红鲤有奇缘,它们亲近你是自然,只是这幻觉倒是奇怪,好好的桥,为何会让你看到崩塌?是它们在想你求救?”
周寂年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冷静下来说:“若真是求救,也不奇怪,狗朝恶人吠,犬类有灵气,鲤鱼也会有。”
谢宁:“那明日一早,我们再去看看,我看看那几尾红鲤还会不会出现。”
这奇怪的现象不能置之不理,两夫夫决定明日再去一探究竟。
打定主意后,谢宁暂时放下思虑,坐在床边朝渝哥儿拍拍手,“渝哥儿,看爹爹,爬过来。”
“嘿嘿……嘿……”渝哥儿笑眯了眼,他长开了,眼睛圆溜溜的,双眼皮前窄后宽,倒是越长越像谢宁了,一双杏眼比他爹爹还要水灵灵。
看着爹爹,渝哥儿趴跪在床上,动的更起劲儿了,只不过是原地使劲儿呢,手脚都不动,光晃小屁股了。
“哈哈哈……”谢宁被他这个小动作逗笑了,“寂年,你看他。”
“嘎……咔咔咔……”渝哥儿见爹爹对自己笑的开怀,自己也更乐呵了,肉乎乎的小手臂一软,又趴下去了。
他不生气也不哭,趴着将脑袋侧垫在床上,对着两个父亲哈哈笑,口水滴在床上一小块水渍。
……
第二日一早,周寂年带着谢宁又去了大拱桥,清晨人并不多,谢宁先去了昨日蹲的水岸。
两手浸在河水里,周寂年则转着仔细看拱桥,桥面和桥基还算新,和独自垂钓的老者交谈了几句。
“阿爷安好,我初次来建州府,这桥建的真好,敢问可是新桥?”
垂钓老者头发花白,一双眼睛看着很有精神气儿,是个康健的老爷子,看了周寂年一眼,笑着露了稀疏的牙齿,开口说的是吴语。
大概意思是:不是新桥,前年才翻修了。
周寂年点了点头,难怪看表面没有任何异样。
他朝垂钓老者行了拱手礼,又说了两句吉祥话,这才回身去找谢宁。
一见着人,周寂年就问:“如何?那红鲤可还有出现?”
“没有。”谢宁摇了摇头。
这就很奇怪了,周寂年对小夫郎的话是百信不疑的,且是鲤鱼,鲤鱼本就因有灵气被人类喜爱,从不会被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