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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哥儿眯着眼睛, 昏昏欲睡。
谢宁给他拍拍背, 晃悠几下, 他就躺在爹爹臂弯里睡着了。
等周寂年也回来, 渝哥儿换到父亲怀里都没醒来, 周寂年抱着儿子, 谢宁坐在他身旁跟他说话。
谢宁说:“下午阿父说要在府城开第三家全鱼宴。”
周寂年这两日忙着城建,和商人老爷吃饭,是商议好事, 商老爷掏银子给南渔建私塾, 只求周寂年批准他在县外建财神庙。
这个很正常, 员外老爷们钱赚多了,怕后代守不住财,建个财神庙,让百姓自愿去拜,求一个‘富豪行其德’。
但这个要周寂年这个地方官批准,才能建。
在周寂年看来, 这都是好事,百姓天生对祖庙有一种崇敬的心理, 有一个这样的财神庙,也能推动周边商业经济的繁荣。
就忙这,所以都没时间和父亲周三丰聊聊天, 今儿是闲下来了,但是周三丰又忙。
“订的是原来段家的茶楼,这案子不是都结了吗?怎么还在打压段家?”谢宁轻声问。
周寂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开吧,无事。”
站在曲莹莹的角度,兄长蒙冤致死,要追责首当其冲是吴道,再就是段大千,仗着自己是富商,在江南有一定的名望,单凭一只鸟儿冤枉她兄长,给吴道施压,间接害死了她兄长,她如今有能力,怎么可能会放任这两人逍遥快活?
这段大千原也是个白发送黑发的可怜人,愤怒之下冤死曲文博,在曲莹莹眼里,就是个杀兄仇人。
偏生曲文博的妹妹争气,段大千一介商人到底是斗不过,唉……
“看来,这吴大人也是近日之事了。”周寂年叹气,所以为官也是做人,良心有愧,这官就坐不稳。
做人也应无愧于心,才是生存之本。
谢宁点了点头,关乎了两条无辜生命的逝去,留下的是段家和曲家无尽的恩怨,他也不好说什么。
周寂年总结道:“所以,无论是谁,即使穿上华服,没有高人一等这一说,大小论理,才是生存之道。”
“嗯。”谢宁靠着周寂年,特别喜欢听周寂年讲大道理,他没上过一天私塾,所学所闻皆是周寂年。
“对了,寂年。”谢宁又抬起头,“渝哥儿越发跑的稳了,万一哪天磕碰了,他这体质就暴露了。”
“近日我也思虑此事。”周寂年低头看了看埋头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儿子。
渝哥儿刚出生时像父亲,婴儿时期像谢宁,长到两岁半,彻底像父亲周寂年了。
只是这会儿睡着了,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像极了谢宁睡着的样子,香甜又娇憨。
“该是告诉阿父和爹了。”周寂年抬首看着谢宁说道。
谢宁努了努嘴,“听你的。”
晚上吃完饭,遣了其他人去休息,周寂年和两个长辈说了此事。
他只说渝哥儿天生如此,应该和谢宁早年那场‘怪毒症’有关,没提谢宁体质。
周三丰和林锦愣了愣,后者马上笑开了,“还有这等好事?那我孙儿岂不是刀枪不入?”
周三丰一听也是,开口称妙,“渝哥儿天生水性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周寂年点了点头,这几年两个父亲到底是涨了见识,心里有了底气,所以接受能力好。
不过他还是细细交代,“怀璧其罪,而且不定哪天,这鲤鱼血就从他体内排出去了,还是藏着的好。”
“那必须。”渝哥儿那可是他周三丰的亲孙子,“放眼整个南渔,没人伤的了我孙儿。”
“你放心吧,爹爹一定保护渝哥儿。”林锦连连点头,又补充:“还有宁郎。”
坦白此事无甚波澜,周寂年起身回房,渝哥儿黄昏睡了一个时辰,这会儿精神的很。
等周寂年褪了外衫躺下,他就踩着周寂年,往谢宁身上爬。
“哈哈……寂年你看他。”谢宁笑渝哥儿笨手笨脚的样子。
周寂年轻哼,“明日就给他收拾间屋子,他该自己住了。”
“啊?”谢宁忙接住爬过来的渝哥儿,“他才不到三岁呐。”
周寂年伸手勾了勾儿子的小肉下巴,话却是对谢宁说的,“耽误我们给他生妹妹。”
周寂年说这话语气正经,声音在黑夜里低沉却清晰,犹如琴音。
谢宁惊讶去看周寂年,周寂年眼神里像有火一样,戏谑地看着他勾唇笑。
“妹妹!”渝哥儿扑向侧躺的周寂年,大喊妹妹。
“噗……”谢宁笑了一声,手摸去周寂年腰上,“那也不许赶他另住一屋,明日让石头去打一张小床来。”
周寂年伸手指在谢宁手心挠了挠,暗示意味很明显,嘴上很直接拒绝,“不,为夫要憋坏了……”
“你别说话了!”谢宁去捂他嘴,一是害羞,二是情动。
渝哥儿抠着自己的脚丫子,嘟嘟囔囔,“以别嗦话了……”
“哈哈哈哈……”谢宁笑的软了力道,趴在周寂年身上。
周寂年也哼笑了几声,揉了揉渝哥儿的大脑袋。儿子正是最爱学大人的时候,经常闹一些笑话,给一大家子带来欢声笑语。
深夜,一家三口的房间里热热闹闹,老两口远远听到儿子屋里笑声吟吟,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渝哥儿睡不着,在俩父亲身上溜上溜下,闹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