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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就笑眯了眼:太好了,以老爷的脾气,若是知晓了这些人打的主意,绝交是一定的了。
这样一想,他就放心睡过去了。
等贾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他自己的卧房里了。
他喝了一碗醒酒汤,问明了贾代善正在书房,就收拾了一下去见他爹了。
然后,他就非常客观地把自己“半醉半醒”间听到的对话和他爹复述了一遍,绝对不带半点儿虚头。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
虽然贾代善有心怀疑他儿子是贾敬派来的说客,却也听得出来,这些话不是贾赦能编出来的。
他和这些人相交不是一日两日了,只听这遣词造句的习惯,就能把这些话对号入座,猜出是谁说的。
挥手让贾赦下去,贾代善陷入了沉思:这些人唯利是图,若是万一他如父祖一般早逝,怕是他们根本就不会拂照自己的后人。
说不定,还会吸干荣国府的最后一滴血。
半个月后,贾敬听贾代善主动透漏,有意为贾赦求取翰林院学士张榛的长女为妻。
张榛乃是张椿的弟弟,也是太子殿下的亲娘舅。贾代善有意与张家结亲,就是下定下定决心,吊死在太子这一棵树上了。
贾敬彻底松了一口气,决定待贾赦正式定亲之后,就让他到金陵去排查一下那十二房的族人。
一来历练他一下,二来也是被夏氏干的事给惊着了。
夏氏在他眼皮子低下,尚且敢干出这种事,金陵天高皇帝远的,那边的族人胆子只会更大。
可是,还没等他安排下来,北疆就出了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
这一日,太子以鉴赏奇石的名义把他叫进了东宫,告诉他上次抓住的那个小太监查出眉目了,是成妃的人。
贾敬豁然开朗:怪不得四皇子好一段时日对着他阴阳怪气的,他原来还以为他是准备耍什么阴谋呢。
原来,人家已经耍过了。
只不过是他贾敬运气好,半道撞破,让他功亏一篑了而已。
只是,兵部那么多人,又大多数出身勋贵,且大多数都不受四皇子拉拢,四皇子干嘛非得饶这么大的圈儿对付他呢?
太子道:“起意对付你的不是老四,而是老三。老四只是顺水推舟,想着帮老三一把而已。”
“哦。”贾敬点了点头。
——如果是三皇子要对付他,那就解释得通了。
以三皇子对太子的怨念,对付他这个太子的狗腿子,根本不需要理由。
对此,太子也心知肚明。
但他有把握保下贾敬,且贾敬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茬,太子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件事随口说过之后,太子才说出了今日叫他来的主要目的。
“最近的朝会,你不要缺了,北边不大太平了。”
贾敬并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的官职是四品郎中,除了朔望日大朝必须参加,若无召见,是没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
但他身上还有个超品侯爵的爵位,这小朝会去不去就随他心意了。
如今,既然太子发话了,贾敬自然不会辜负太子的一番好意。
第50章 贾敬
出了宫门之后, 贾敬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他岳父家里拜访。
既然太子都说北边不太平了,朝中出兵的概率就有一半以上了。
他岳父是京畿大营里的佥事, 他管不着。
但他大舅兄只是个小小的百户, 到时候找找关系, 随便塞到哪个要出征的熟人麾下, 好歹也挣些功劳。
让岳父一家暗中做准备,又叮嘱了此事莫要外泄之后,贾敬便回了宁国府, 斟酌贾氏宗族里, 哪一个可以随军出征的。
果然, 没过几天, 文书便下到了兵部, 朝堂之上也开始讨论北边鞑子叩关的事。
圣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 这也很好理解。
圣人御极十数载, 自认文治武功都不输前人。
朝臣们被他捋了一波儿又一波儿, 剩下的不是他的心腹死忠,就是对他又敬又畏的。
当然了, 表里如一的正身之士也不是没有, 但这些人都是文人。
而在文人的眼里, 善于纳谏、宽厚仁慈, 多年不挑起战争的圣人, 那是名副其实的圣人。
综合种种因由, 圣人这几年过的实在是太顺了。
而人一旦习惯了顺风顺水,就不乐意见到别人逆着他来。
此次北边瓦剌扣关,在边境接连抢掠十二个县, 真可谓是一巴掌正打在圣人脸上,门牙险些打掉一半。
圣人虽然碍着宽厚仁慈的名声,没有在朝堂上发怒,但却没几个人会认为圣人心里真就没怒气。
当然了,没眼色,或者是说想搏名的人永远都不缺。
而这其中,又以言官为最。
这不,就有礼科给事中执着朝笏出列,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声音缓慢的让人心生烦躁。
偏偏,他说的话还极不好听:“自先帝平定北方,瓦剌各部一向安分守己。今骤然来犯,必有缘由。”
此言一出,便引得武官侧目,文官磨掌。
武官想的是:这小老儿话音儿不对呀。
文官则是有些兴奋了:着啊,这可是打压武将的好机会。
自唐朝有了“清浊”之分,文武之间的分野便逐渐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