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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党、三皇子党、六皇子党三足鼎立。
其他皇子虽没有大动作,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小串联,却是从来都不少的。
不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人物。
就他在户部这些年,也没少在暗中给三皇子党的人下绊子。
至于九皇子,人家有甄家支持,而甄家巨富,掌管钱粮的户部,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九皇子没办法。
但这也没关系,反正六爷又不着急,来日方长嘛。
既然朝堂上还算安稳,太子这样反常,又是为何?
六爷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他如今最头疼的,还是圣人新交给他的差事,其余的事情,往后再说吧。
回了王府之后,六爷直接进了书房,太子给的礼物则是派人按着匣子上的名号分送到了各处。
他得召集自己有限的几个幕僚,商议商议,这差事,究竟该怎么干?
说来也是巧,贾王氏被贾史氏压着,不让她来王府看元春,一直等元春怀胎三个月的消息传回贾府,贾史氏才松了口。
但因怕她再弄出上一次的事,贾史氏硬是又压了她一个月,才让她递了拜贴进来。
这一回,贾王氏再拜见贺氏,可是老实多了。
贺氏不待见她,态度难免冷淡,她竟也都一一忍了,只想着待元春生下了男孩儿之后再说。
她自以为这样的委曲求全,贺氏有再大的气爷该消了。
却不知道,她这样的前倨后恭,可是恶心坏了贺氏。
——原来,你不是不懂规矩,而是不想遵守啊!
你是看不起我忠敬王府呢,还是单纯的看不起我这个忠敬王妃?
待贾王氏从清辉院告退之后,贺氏她转头就把情况透漏给了凤姐儿。
凤姐儿也是冷笑连连:你这回怎么不拿甄贵妃压人家了呢?
六爷派人送东西进芳菲院的时候,贾王氏正陪着元春说话呢。
一听送东西的小太监说这是太子殿下今日赐下的,元春还没有如何,她倒是先嘚瑟上了。
——太子赐下的东西,六爷立马就让人给元春送了过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了六爷对元春看重,宠爱元春。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
这句话,反过来也成立。
元春本就对母亲的心性了解甚深,又在皇宫里模爬滚打好几年,贾王氏眼皮儿一动,她就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了。
她也不多说,只让抱琴塞了个荷包给那小太监,询问道:“除了我这里,还有哪处有?”
那小太监捏了捏荷包,感觉里面硬硬的,该是银豆子,这才笑眯眯地回话:“王妃和王侧妃那里都有。”
瞥了一眼神色一下子就垮下来的母亲,元春道:“抱琴,替我送送这位小公公。”
然后,她就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替母亲添了茶,继续方才的话题:“母亲方才说,珍大哥哥又说了门亲事。看母亲的意思,这亲事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贾王氏刚刚被打破了“女儿很受宠,女儿独一份儿”的认知,神色不免有些不精神,皱着眉头道,“珍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媳妇儿去了还不到一年,就急吼吼地要续娶。”
一般稍有脸面的人家,也会给亡妻守足一年的孝,才会考虑续娶的事。
元春自然知道,不会是这么简单,但她还是顺着说:“那也没什么,如今先定下来,等珍大哥哥妻孝满了,再迎进门也就是了。”
这种事情,只要面上过得去,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顶多就是前妻的娘家会有不满,以后减少来往。
元春知道,母亲这样不满,定然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就听贾王氏不满道:“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横竖别人家里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大家大哥别说二哥,心照不宣也就糊弄过去了。可是,那尤氏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还是个候补的官儿。这样出身,如何担得起贾家宗妇之责?”
这一下,连元春也开始皱眉了。
倒不是说她看不起五品官家的姑娘,说到底,她自己也就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呢。
只是,一族宗妇,到底非同寻常。
特别是像贾家这样的大族,族中有多少事务都是要宗妇处理的,许多族人的纠纷也是要宗妇调解的。
而这些东西,都是要从小就耳濡目染地开始学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家族的嫡长女,宁愿晚嫁几年,也不愿屈就了。
因为,自小就被当成一族宗妇培养的嫡长女,根本就不愁嫁。
只元春又想:“莫不是这尤氏有什么过人之处?若不然,珍大哥哥也不会这么急着娶进来。”
——说不定人家教养好呢,谁规定雀窝儿里就飞不出凤凰?
“什么过人之处?”说到这里,贾王氏更是不耻,“那尤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勾住了珍儿,两人还没成婚呢,就打得火热。”
贾王氏到底是大族出身,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事?自然对那尤氏厌恶至极。
“这……这……”元春膛目结舌。
她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敬大伯也不管管?”
“快别提他了,”贾王氏冷笑道,“老太太看不上去,特意亲笔修书送到了道观,敬大哥哥只回了两个字——随他。这可真是成了世外之人了,咱们这些俗世之人,只会耽误人家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