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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也可能, 在甄贵妃和九皇子心里, 圣人最宠爱的皇子从来不是太子, 而是九皇子吧?
凤姐儿虽然还是没改了那胆大包天的性子, 但有了上辈子的教训, 她对外面男人的事就不怎么多问了。
当然, 这也有王子腾给她找的整套的《大夏律法》律法的功劳。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无畏, 就是因为无知。
因此, 听了六爷的话, 她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只埋着头一心一意地理帐。
六爷画完了一副兰草图, 一边擦手一边欣赏, 等着墨迹晾干,时不时回头看凤姐儿一眼。
有时候,两人的目光会在半空中交汇, 凤姐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冲他一笑,明艳而夺目。
所谓岁月静好,大约也就是这样了吧。
等墨迹晾得差不多之后,六爷拿起自己的画作欣赏了半天,中间扭了好几次头,都见凤姐儿蹙着一对柳叶细眉盯着账册一个劲儿的瞅,不由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凤姐儿回过神来,干脆拿着账册走到六爷身边,往他眼前头一杵,问道:“这几间铺子,都是爷的私产?”
六爷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
凤姐儿就道:“这几间铺子的地段儿都很不错,做的生意也很合适。只是这收益……”
六爷一怔,眉头就皱了起来:“收益怎么了?”
凤姐儿道:“说来也是巧,我的几个嫁妆铺子,也在这两条街上。爷这铺子的收益,赶不上我那铺子一半儿的。”
六爷的脸色变了,一下子胀得通红,怒道:“这些欺上瞒下的奴才!”
他的愤怒之中,还夹杂着羞愤。
毕竟,他在掌管全国钱粮的户部坐镇了那么多年,光每天的流水就要经手多少,竟然让底下的几个奴才给糊弄了……
真说出去,怕是要叫户部那一群笑掉了大牙。
凤姐儿连忙给他顺气,口中道:“爷日理万机的,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管家理事什么的,本就是后院女子的中馈,爷不清楚也很正常。”
她毫不犹豫地就把锅甩给了贺氏,六爷也觉得贺氏本事不济,竟然没看出来有猫腻。
但凤姐儿也知道,六爷本就敬重贺氏,这次贺氏守住了王府,他心里更多敬一重。
再者,贺氏的身体,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她也犯不着和一个将死之人争风。
万一贺氏去了之后,反而成了六爷心里的朱砂痣,她这会儿打压贺氏的行为,就可能成为六爷厌弃她的理由。
因此,凤姐儿又道:“我们这些女子,一辈子困在后院,能有多少见识?也就是我,自小是被叔父充做男儿养的,才知道的多些。王妃是文官家的淑女,在闺中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被下头的奴才蒙蔽了,也是在所难免。”
果然,六爷就叹了一声:“她也不容易。对了,她院子里的东西,不要短缺了。”
“这还用爷说?”凤姐儿含酸地嗔了他一眼,“她是正妃,我是偏房,我这管家也是替王妃管的。说句不怕爷生气的实话,我们这些后院的女人,讨好王妃比讨好王爷你更实在呢。我就算是短了王爷的,也不敢短了王妃的呀!”
六爷哭笑不得:“得、得、得,我不过白问一句,你就有一大车子的话等着我。你一向牙尖嘴利的,我可说不过你。”
凤姐儿噘嘴,得意洋洋:“那是因为我占理。”
六也不跟她计较,直接就说:“如今家里的事都交给你了,这几个铺子你也看着办吧。”
凤姐儿自然不会推辞。
她既然接了这管家的活儿,自然地显显自己的本事,让六爷知道她的能耐。
至于贺氏,凤姐儿不但不克扣她的,还要好医好药地养着她,怎么着也得让她撑到六爷登基。
要不然,贺氏去得早了,圣人脑子一抽,直接指个继妃过来,凤姐儿这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提到了贺氏,就免不了说说二姐儿。
凤姐儿如今是尽量把二姐儿与贺氏绑得更紧一些。
这样一来,待日后贺氏去了,不管六爷是更疼惜女儿,还是更怀念亡妻,第一个受迁怒的,都会是对方,大大地降低了她受牵连的可能性。
听凤姐儿说二姐儿日日去给贺氏请安,六爷沉默了片刻,情绪不明得说了一句:“是个好孩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二姐儿才多大?她日日给王妃请安,定然是她的奶妈子教的,其目的也无非是让王爷看到二姐儿的孝顺。
只是,这个时候的贺氏,究竟愿不愿意见二姐儿,奶妈显然没有考虑到。
也或者是,她想到了,但觉得王妃时日无多,还是多刷刷王爷的好感度实在。
到底是出身和环境限制了见识,二姐儿的奶妈这一手,未免太过急功近利。
六爷多精明的一个人,又岂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凤姐儿瞬间就决定:日后待二姐儿要远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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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期待的那一天,很快就来了。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朔日大朝,六爷穿好朝服进了宫,当天就没能回来。
第二天一早,除了贺氏之外的后院女人都自发聚在了凤姐儿的明辉院,连身怀六甲却瘦得皮包骨头的元春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