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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贾敏是女儿,注定是要嫁出去的;而贾赦不是她养大的总是隔着一层之外,就是因为贾政无论何时,都是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第一位的。
她觉得,这个儿子虽然官运不好,也欠缺了些担当,但若论孝顺,那是谁也比不了的。
只可惜,她的儿子,总是被王氏这个蠢妇拖累!
想到这里,她看王氏的眼神几乎是利剑一般了,咬牙恨恨道:“她做了什么事,让她自己说!”
王氏心里一抖,但还是强撑着喊冤:“还请母亲明示,儿媳是真的不知道啊!”
贾政永远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一见母亲变了脸色,立马呵斥王氏:“蠢妇,你做了什么,最好从事招来。母亲还会冤枉你不成?”
纵然早就清楚了贾政是个什么货色,王氏还是堵的心口疼。她堂堂王家大小姐,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废物点心?
“妾身能做什么?不过是每日里为老太太分忧,照顾珠儿和元春罢了。”
“呵!”贾母见她嘴硬,也不再与她废话,“我只问你,敏儿昨儿递的拜贴呢?别说你没见过,要不要我老婆子把昨日当值的门房喊来问问?”
王氏却是有恃无恐:“若是老太太信不过儿媳,尽管把张大传来对峙就是了。”
听她这样说,贾母便知道,张大已经投靠了王氏了。
她不禁心头一惊,暗暗生疑:这府中的下人,究竟有多少已经投靠了王氏?
她当初之所以扶植王氏,打压宋氏,除了偏心小儿子,想让王氏从公中多捞点儿家底儿之外,就是因为宋氏的手太严,让她万事插不进手去。
可是如今看来,她扶植王氏,却是养虎为患了。
贾母心思数转,也不过转瞬之间。她决定敲打一下王氏,让她知道,这个家最终做主的,究竟是谁。
“罢了,你既不肯认,我老婆子也不与你纠缠了。只是,我的元春却是不能被你给教坏了。我让人把碧纱橱给收拾出来,明儿就把元春挪过来吧。”
“老太太!”王氏急了。
她辛辛苦苦地培养元春这么多年,眼见元春越长越出息,怎么甘心让贾母摘了桃子?
贾母不搭理她,只对贾政道:“我一个孤老婆子,寂寞的很,养着元春,也能聊以慰藉。”
贾政一听,立马就站在了贾母那边:“母亲放心,等回去了,就让元春收拾东西。”
看着愚孝,其实贾政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很清楚,无论贾母和王氏谁占了上风,他都只有跟着得好处的。
而有一个孝顺的名声可以有很多无形的好处,贾政自然要向着母亲咯。
“老爷!”
“蠢妇,闭嘴!”贾政转过身便去呵斥王氏,“让元春待你我尽孝,有何不可?”
大夏以孝治天下,贾政一个“孝”字压下来,王氏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打落了牙合雪吞。
如今,她却有些后悔为了给贾敏难堪,就暴露了自己的势力了。
但既然已经引起婆婆的警觉了,她就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让她把已经吃进去的再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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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林如海又拜访了几个同窗和旧日同僚,又约着已经是副都御史的连闻声喝了一顿酒,圣人终于是有功夫召见他了。
而王琦比他早三天受到召见,王琦新的任命也已经下来了,又被圣人点了一任布政使。
不过,这次去的地方有些荒凉,是南方交趾之地。
一开始,林如海还以为自己师兄犯了什么忌讳呢。
要不然,他连着三年政绩考评都是“优”,圣人怎么会把他往那么荒凉的地方派?
但他到底经验老道,很快就明白了:圣人这是要重用王琦了,这一任交趾布政司,不过是最后一道考验而已。
圣人一直致力于清理朝堂,把那些拿钱还不办事的官员都赶回家吃自己。而像王琦这样的能臣干吏,正是圣人紧需的人才。
更何况,王琦的背后还有王阁老。王阁老桃李满天下,重用王琦,也是在变相地安抚读书人。
林如海不得不承认,若论帝王心术,无论是老圣人,还是前世登基的六皇子,都比不过这个两岁就被立为太子的帝王。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天赋,学是学不来的。
“微臣林如海,参见圣人,圣人万安。”
“朕躬安,林爱卿请起吧。”
“多谢圣人。”
林如海起身之后,圣人便赐了座,又让人上了茶。林如海受宠若惊,再次谢恩之后,才签着身子,勉强坐了。
说实话,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舒坦呢。
但这是圣人的恩典,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林如海自然也不会有这等矫情的想法。
他只是在想:圣人这是什么意思?是对他在太原的所作所为表示赞赏,还是有什么重任要交给他?
林如海觉得,无论是那一样,那都是他的荣幸。
他心里有谱,自然也不慌张,表现出来的就是宠辱不惊。
圣人看在眼里,对他更满意了几分,觉得他这样的气度,和他在任上表现出的一心为民的品质十分贴合。
圣人虽然被尊称为圣人,他自己却清楚,他并不是什么圣人。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欣赏有气节、有底线、心怀天下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