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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偏厅坐定,史鼐也不废话,直接就问:“薛兄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这户可真不好听。
薛端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苦笑起来:“鼐兄看出来了?不错,请了好几个名医了,都说也就这几年的事了。”
想想他裁六岁的儿子,再想想才三岁的女儿,他是真不甘心!
但生死有命,非人力可及,他就是再有钱,也买不来命。
史鼐脸上露出歉意:“薛兄莫要怪我说话太过直白,这也是事出有因。”
“哦?愿闻其详。”薛端面上不在意地笑了笑,心里却是想着:要不是薛家比不过史家,我都想打死你了!说的是人话吗?净往人心口上戳刀。
史鼐虽然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但薛端这会儿在想什么,他大约也能猜得出来。
实际上,他一句话说出口,自己也后悔了。
——这也太直白了。
“咳,”史鼐咳了一声,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偶然间得了个方子,是专治心肺的。薛兄若是……不妨试上一试。”
薛端拱了拱手:“那就多谢鼐兄了。”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毕竟,那么多名义都治不了,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方子,他实在是没法报什么希望。
见他不以为意,史鼐也不着急。他知道,这方子薛端拿回去之后,肯定会找大夫看的。有用没用,大夫一看,自见分晓。
于是,他也不多言,叫人取来了笔墨纸砚,一挥而就,吹干了墨迹之后,递给了薛端,叮嘱道:“薛兄回去之后,先找个给薛兄听过脉的大夫看看,这方子对症不对症。若是有幸能帮到薛兄,也是这方子的造化。”
这话就好听多了。
就冲这几句贴心贴肺的话,薛端心里就好受了许多,再次道谢,也真心实意了许多:“多谢鼐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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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史家的丧事彻底办完,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就在丧礼结束的第二天,薛端就不顾史家还在守孝,登门拜访了。
“多谢鼐兄。”薛端一进门,就朝史鼐行了个大礼。
“薛兄这是做什么?”史鼐连忙侧身避了过去,“真是折煞我了。”
史鼐是心知肚明,史鼎却是真的懵逼。他看看薛端,又看看自家哥哥,再看看薛端,突然就像发现了金子一样:“薛兄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的确是好多了。”薛端带着感激的笑容看了史鼐一眼,“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鼐兄给的方子。”
“方子?什么方子?”史鼎奇怪地看着他哥,“二哥,你什么时候会给人开方子了?”
系统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史鼐便含糊地解释了一句:“偶然得的。”
史鼎挑了挑眉,心说:咱俩从小打到都混在一块儿,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但他只是耿直,不是傻,当着薛端的面,啥也没说。
薛端再次行礼,这一回,史鼐侧身受了半礼:“我就那一张方子,对了薛兄的症,那是薛兄自己的福气。”
薛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只是看了看史鼎,迟疑道:“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鼐兄说。”
史鼎立刻就明白了,当既便道:“正好,我还有别的事,就让二哥陪着薛兄吧。”
他们兄弟难得回乡一次,当然不可能只是守孝的。史家在金陵的族人有二十房,里面难免有几个渣滓。这回他们兄弟回来之前,就商量好了,要把金陵族里清理一番。
待史鼎里去,史鼐就带着薛端到书房叙话。
待小厮献了茶,史鼐很懂地挥退了左右:“薛兄有话,不妨直说。”
薛端也真没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面含愧色的说:“薛某知晓,鼐兄救我一命,本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薛某不该拿这些俗物来玷污鼐兄。但这是薛某的一点儿心意,还请鼐兄不要嫌弃。日后若有用得着薛某的地方,鼐兄尽管说,薛某绝不推辞!”
身为一个生意人,薛端显少把话说的这么满的。
而史鼐已经猜出来,那匣子里是是什么东西了,左不过就是钱财地契什么的。
对此,他只想说: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你可以再多玷污我一点儿的。
但是不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于是,他忍着肉痛,一脸正气地把那匣子推了回去,嗔怪地说:“薛兄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方子刚好对了你的症,是薛兄命不该绝。若是方子不对症,那也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关键是对症了。既然对症了,那它非但不是废纸,反而是无价之宝。
因此,薛端又把匣子推了回来,态度坚决地说:“还请鼐兄一定要收下。若不然,薛某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史鼐又推了回去,在薛端再次推回来之前开口:“其实我这次回金陵,也有事想请薛兄帮忙。”
薛端听见这话,也不再坚持,对史鼐道:“鼐兄请讲,薛某绝不推辞。”
“要的就是薛兄这句话。”史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早誊写好的香皂方子递过去,“薛兄,你先看看这个。”
薛端有些疑惑地接过来,低头看了片刻,脸上的神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鼐兄,按照这个方子,真的能制出这个叫香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