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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茜香国早已换了乾坤了。
新女王之所以没有断了远征大军的供给,打的也是黄雀在后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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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史鼎推开佟府客房的门,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巡逻的人,这才回身轻轻关上了门,按照佟畴给的路线图,摸黑往佟畴的书房行去。
因着最近广州水师连连得胜,南安郡王好不得意。佟畴趁机提出,要把先前未曾办的接风宴给补上。
南安郡王正在膨胀之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而王子腾和史鼎在几次战役中立功不小,两人的背后又有史鼐这尊大佛,无论是南安郡王,还是佟畴,都不会漏了他们两个的。
在酒宴上,福州幸存的将领们纷纷给南安郡王和史鼎敬酒。
敬南安郡王,自是为了感激他的援助之恩;敬史鼎,就是变相地感谢远在京城的史尚书统筹粮草了。
喝到最后,南安郡王酩酊大醉,史鼎也是迷迷糊糊的。
王子腾见此,连忙拦住还要给史鼎敬酒的人,“诸位,诸位,他可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吐了。”
众将领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便不再给史鼎灌酒了。
佟畴见他们醉成了这样,满脸歉意地说:“我等也是心中感念,却不想,竟让两位喝多了。这样,佟某这就让人收拾两间客房,让郡王爷和史佥事歇息一晚。”
南安郡王的心腹有些不放心,起身扶住了他,对佟畴歉意道:“郡王爷身负领兵之责,岂能不宿在军营里?佟将军的好意,咱们郡王爷心领了。”
佟畴挽留道:“郡王爷醉了酒,这样回去,再着了风就不好了,还是在卑职府中宿上一夜吧。”
见他挽留,那心腹更加警惕,“不必了,就请佟将军借一辆马车就好。”
“这……”佟畴踌躇了片刻,才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遗憾说,“那好吧。不过,史佥事是一定要留下的,也让下官,一尽地主之谊。”
他说着,暧昧地笑了笑。
在场众人皆心领神会,南安郡王心腹见捞出了自家王爷,也不好再拒绝佟畴留下史鼎的建议,只得把看向了王子腾。
王子腾也面露难色,看了看南安郡王,又看了看史鼎,只得道:“那卑职就替鼎兄多谢佟将军款待了。”
王子腾也明白,他们一家拒绝过佟畴一次了,若是再拒绝,无疑就是得罪了他,只能把史鼎留下了。
等散了席,王子腾皱着眉头和众人一块儿出来。同行的人劝道:“便是看在史尚书的份上,也没人敢把史佥事怎么样的。”
王子腾面露忧色,“王某知晓。可是,福州军一直对咱们广州军颇有敌意,把鼎兄留在这,我实在是不大放心。”
谁说不是呢?
要不然,为何南安郡王的心腹,不敢把南安郡王留下?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子腾强笑了一下,心里却紧张又兴奋。
没错,从一开始,佟畴想要留下的,就只有史鼎一个而已。
至于南安郡王,一个将死之人,谁又会过多在意?佟畴和史鼎,自会为他安排好葬身之所。
因着有佟畴事先给了他路线图,又特意调走了巡逻的护卫,史鼎很顺利地就摸到了佟畴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电灯,就是怕影子映在窗户上,让人发现里面究竟有几个人。
他们要做的事,虽然是奉了圣命,却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所以,自然是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
按照事先的约定,史鼎捏着鼻子,学了三声猫叫。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史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异常,迅速蹿了进去。
然后,佟畴用力提着门,避免门与地面的摩擦,小心翼翼地合上了。
“佟将军。”
“史佥事。”
黑暗中,两人低声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开始商议起来。
佟畴道:“我看茜香国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可是却没有撤退的意思。”
“圣人的旨意还没到,他们不退也好,省得咱们还得想法子拖着他们。”
“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史鼎低低笑了两声,说:“佟将军就不觉得,属地比属国好听得多吗?”
佟畴一怔,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史鼎道:“佟将军,我觉得你人不错,所以在这里,给你透个准话。你只管在这福州好好干,日后便是不能封侯,也能家私千万。茜香国,只是个开始而已。”
佟畴倒抽了一口凉气,“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史鼎道,“要不然,你觉得我哥为啥要把弄到东南水师来?”
听他这么一说,佟畴立时就信了八成。
——既然史尚书都把弟弟送来了,哪里还会有假?
“那咱们还需要做什么?”
史鼎道:“别的不需要咱们插手,只需遵从圣命,把南安王给弄掉就行了。有他杵在东南,朝廷行事很是不便。”
佟畴道:“我明白了。”
他冷笑了一声,说:“正好用南安王的性命,做大军开路的借口。”
——发动战争,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借口而已。
史鼎说:“就趁着茜香国撤退的时候,我找人鼓动南安王亲自带人追击。”
佟畴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茜香国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