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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换下来的那些,自然不会洗了再用,而是直接就丢弃了。
奶妈舍不得这样的好东西就这么丢了,就每次都把换下来的收好,自己带回家里洗洗,给自己儿子用。
贾赦正抱着布老虎试图往嘴里塞,根本就没听到史氏在说什么。
史氏温柔地把布老虎从他嘴里拿出来,拿在自己手里晃了晃,把儿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来,赦儿,娘在这儿呢。”
手里的布老虎突然就没了,小贾赦一脸懵地抬起头,扁了扁嘴,正准备向母亲哭诉,却突然看见,布老虎原来在母亲手里。
“咯咯……”他欢快地笑了起来,身子一倾就扑过去抱住,仰头看着史氏,“娘,老虎,老虎。”
史氏不禁失笑,心头一片酸软,觉得自己太心急了些。
——罢了,罢了,儿子还小呢,等等再说吧。
此情此景,若是让贾政看见了,怕是又要推倒柠檬树,被柠檬果埋住了。
和嘴甜的贾赦不一样,贾政从小嘴就笨,不怎么会讨好母亲。可以说,史氏之所以疼爱他,不过是两个儿子已经舍了一个,对剩下的一个紧紧抓住不敢放而已。
毕竟,时下人的想法,只有儿子才能成为依靠。女儿总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的。
因此,贾政从小就寄托着史氏把孙氏比下去的希望,对他的要求一向十分严格。
但贾赦就不一样了。
首先,贾赦的长相就是集合了贾代善和史氏所有的优点。粉雕玉琢的,跟个仙童下凡似的。
再则,贾赦天生就嘴甜,平日里吃一块儿糕点,也要往史氏嘴里塞,让史氏一块儿吃。
有这么贴心的一个小儿子,史氏自然是心满意足,把那和婆婆争圣的心也去了几分。
她一个女人,这辈子求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丈夫敬重,儿子贴心吗?
不过,贾政暂时是不可能知道的。
自他说了喜欢读书以后,孙氏就张罗着让人给他量身打造特制的书桌,还有小号的毛笔、砚台。就是被人名家注解过的书,孙氏也亲自到宫里去,找圣人求了一批。
且不说贾政对此是如何一边妒忌一边得意,那边贾代善也找到了一个老秀才,专门给贾政启蒙。
那老秀才年轻时家贫,考上了秀才之后,不忍心母亲和妻子再为他读书操劳,就决定不再往上考了,在家里开了个私塾。
迄今为止,老秀才已经教了有二十年的书,给无数童子开过蒙。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教不了那么多学生了,这才解散了私塾。
贾代善派人调查过之后,觉得他挺合适的,就报给了贾源。
如今,贾源已经是半荣养的状态了,除了点卯,基本上不去衙门里。
因而,贾源就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亲自去这老秀才家里拜访。
那老秀才活了大半辈子了,早就老于世故,也没有年轻书生的那股清高了。听说荣国公来拜访,老秀才受宠若惊,急忙亲自迎了出来,并吩咐儿媳妇烧水泡茶。
两人一番攀谈,贾源对老秀才很满意,便表明了来意。
老秀才十分犹豫,迟疑了半晌,满脸为难地说:“国公爷,不是学生不识好歹,实在是学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恐怕教导不了小公子。”
他有顾虑,贾源也理解。
俗话说:一如侯门深似海。
大户人家,本来龌龊事就多。平民百姓不明所以,就更是将之妖魔化了。
老秀才能甘于平淡半辈子,可见骨子里就是一个贪求安稳的人。他如今儿女都大了,家里不再需要他勉力支撑,自然也就不想冒险。
贾源笑道:“老先生放心,我家里只有两个嫡出的小子。请老先生教导的,是我那五岁的大孙儿。我家不是那等娇惯孩儿的人家,若是那小子不学好,老先生尽管罚。”
他是在给老秀才吃定心丸。
——我家的两个孩子是一个娘生的,且大的那个才五岁,两个孩子之间,没有什么大的竞争。
见老秀才还是犹豫,贾源回头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便打开了一直托在手里的匣子。
“这是纹银五十两,算作我那孙儿的拜师礼。至于先生的束俢,还需与先生商谈。”
贾源知道,他会心动的。
因为,老秀才的儿子颇有读书的天分,明年就要考举人了。
而读书,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消耗钱财的事。
果然,老秀才沉吟了片刻,拱了拱手说:“承蒙国公爷不弃,不嫌学生才疏学浅,愿为公子开蒙。”
贾源露出了笑意,起身施礼:“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使不得,使不得。”老秀才急忙侧身避过。
见他坚持不受礼,贾源也不勉强,再次落座之后,便与他谈起了束俢。
贾源的意思是,束俢一年给二百两银子,令有四季衣裳各两套,笔墨车马费用另算。
末了,贾源询问道:“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如何?
还能如何?
如此大手笔,老秀才哪里还有不满意的?
于是,两人便商定了,三日之后,国公府便派车来接,日后每日也都有车马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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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贾代善接任了九门提督之后,果然就像贾源交代的那样,万事不出头,凡是有露脸的差事,都让给指挥佥事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