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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倾却伸出手,反握住了沈朝阳的手腕:“明知道有危险,叫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你做不了甚么,反而会拖后腿。”
沈朝阳说得如此直白,王倾便也不再固执了,他缓慢地松开了手,道:“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沈朝阳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答应你了,快进去吧。”
王倾转身进了山洞,沈朝阳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袖,待走过几个回廊,眼前便多了一队人。
领头的正是宋秘书,宋秘书的脸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他道:“宅子里有人生了癔症,现在大体控制住了。”
“何种症状,可有人受伤?”
“面色青白,举止僵硬,口不能言,眼球凸起,神志不清,”宋秘书的脸上渗出更多的汗来,又道,“幸有周方圆周顾问的指导,众人穿着厚实的棉袄一起将那人制服,无人受伤,倒是那位佣人同屋的人,受了些惊吓。”
“检查过那人的身体了?”
“细细查过了,并无破裂的伤口,谨慎起见,还是将那人暂时关在了房间内,派了穿着厚实衣服的人把守着,依照周顾问的意思,起码要看管两日两夜,才能将人放出来。”
“两日两夜?”沈朝阳咀嚼着这个颇为精准的日期,转念道,“周方圆一贯懒散,近日倒是勤勉得很。”
宋秘书本想同沈先生多说些周方圆近日的事,听闻沈先生这句话,也品出几分不对劲来。周方圆当时乃是最先提出“末世”言论之人,而在近日的风波中,也似成竹在胸、早有预感,总会灵光一现,做出笃定的判断,偏偏这些计谋都不会显露在沈先生的面前,故意藏拙一般。
“随我去见见那位得了癔症的人,稍晚些,去叫那周方圆来书房见我。”
“是,沈先生。”
沈先生虽有预感,真正隔窗见到那位“生病”的人时,却依旧难掩惊讶。
那人依旧穿着人的衣服,但行为举止与正常人大为不同,嘴唇已经裂开出了豁口,面目狰狞痛苦,听闻人的响动,便疯狂地扑了过来,像得了狂犬症——但又比那来得更为可怖。
“他可有家人。”沈先生低声询问宋秘书。
“家里尚有老母,已记不得事了,全靠他的工资敬养。”
“医生们可有对症?”
“闻所未闻,无药可救,周顾问道,得了这病,便称不上人了,本能便是掠夺人肉,传染疾病。”
“吩咐账房,开一笔抚慰金,再将那位老人接到沈家的福利院,好生照料。”
“好。”
“嘭——”
沈朝阳放下了手中的枪,重新收拢在袖中,窗内的“人”大脑蹦出乌黑色的液体,颓然倒地。
“叫医生们做好防护措施,尸体仔细研究,衣冠收拢好,厚葬。”
王倾依照沈朝阳所说的,进了山洞一路沿着右侧前行,很快便遇到了沈宅内熟悉的佣人。那佣人看模样并不慌张,引着王倾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处石室内坐定。
石室内有蜡烛、有桌椅床褥、甚至还有几样便于保存的点心,王倾颇为惊讶,变问那佣人:“这些都是何时准备的?”
那佣人道:“有专人维护这些密室,以防万一。”
王倾回想起来时颇为复杂的道路,心道来这处石室的路想必不止一条,他却不知晓,大多数的道路都有层层的机关,外人难以进入。
王倾在石室内呆了片刻,便有些心神不宁,他试着同佣人搭话,询问钟声响起的缘由,那位佣人却摇头,直言自己亦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只是得了命令,到约定的地方,引王先生到此处休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王倾愈发坐立不安,心里满是对沈先生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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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王倾坐立难安,多次站直身体,又惦念着沈朝阳的嘱托,逼着自己重新坐了回去,不知过了多久,石室的门口处传来渐渐变重的脚步声。
王倾侧耳听了十几秒,笃定道:“是沈先生。”
那佣人还有些不信,身体已经自发地做出了警戒的姿态,甚至想将王倾扯到身后护住,王倾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这脚步声一听便是他的。”
“他是谁?”室内的光撒在了走近的人身上,沈朝阳身上披着斗篷,踏光前行,“可是我?”
“自然是你,”王倾一个健步便窜到了沈朝阳的身前,他眉头紧锁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沈朝阳的身体,尤带担忧地问,“没受伤吧?”
“没有受伤,半路便碰到了宋秘书,事情已经解决了。”沈朝阳抬起了刚刚开枪的右手,极顺手似的,压了压王倾的发,又道,“宅子里有人生了病,许是被野狗咬了,也叫医生前来看过,但药石无灵,只能暂时控制起来。”
王倾略放了放心,又听沈朝阳道:“他许是活不了多久了,我已下令,将他的家人带回沈家名下的福利院供养,也算全了主仆情谊。”
“沈先生仁厚。”王倾诚恳地夸赞了一句,却听到了极轻的笑声,那笑声一闪而过,消失得太快,叫王倾也生出怀疑,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事情发生得急,有下人吓坏了,便去摇了紧急的铃铛,铃铛透过绳索,传递到了塔楼上,塔楼自会有人敲钟。”沈先生详细解释了一番,打消了王倾仅剩的一丝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