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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句句话都在扎楚大的心坎,他也愧疚,他娘说的不错,但他不只是为了柳芸娘,更是因为之前他们不肯借钱给楚聿看病寒了心,所以才不愿意和这边联系,可万万没有和爹娘断绝来往的意思,只是说以后他只管侍奉爹娘,弟弟们比他富裕多了,断是不用他扶助的。
钱氏见楚大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才缓和语气说道:“我知道之前楚聿受伤,家里没有拿钱给你,你心里记恨我们。”
楚大摇摇头,“孩儿不敢。”
钱氏叹了一口气,说:“不敢就好,家里也不如你想的那么宽裕,荣孝和荣廉都是要考举人的,来年他们就打算下场试一试,读书的花费可多着呢,以后他们俩做了官,自然是会帮扶着你这个大伯的,楚秋以后有两个做官的哥哥,还愁嫁不出去吗?春妮也十四了,正是说亲的时候,婉婉和勉哥儿也十三了,明年也可以相看人家了,荣孝媳妇儿才生了一个儿子,荣廉今年也才娶了妻,那样不要钱啊。”
楚大一听,他娘说的的确不错,他看了一眼楚荣忠媳妇儿王桂枝怀里抱着的楚妙莹,也才三岁正在玩指头。
钱氏见楚大果然是个听说的,拉了拉他拍着他的手说道:“娘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是楚聿现在不是没事儿吗,我们总不可能为了楚聿就让全家人都饿死街头不是,妙莹才三岁,华兴才一岁,你怎么忍心。”
说着钱氏就抹起了眼泪,楚大怎么还敢对他爹娘有怨言,拉着他娘慌张的说道:“娘,您别哭仔细伤眼睛,我不气,我明白。”
钱氏抱着楚大哭了一番,等她擦干了眼泪,楚大他爹楚仲平这才开口说话:“老大,我听说你家买了牛,又买了不少肉,怎么也不见提点过来给你爹娘尝尝,你是不是心里记恨着我们要断绝关系啊?”
楚大被他爹一通骂,连连摇头,说:“那牛是奶牛,原是病牛,要送去宰了的,是清野那孩子心善买下来的,没花几个钱,都是他自己出的。肉也是买给楚聿补身体的,没多少。”
楚仲平一听,拍案而起,“哼,你若是不舍不得便直说,我和你娘也不差这口肉,用不着编这种瞎话来糊弄我!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哥儿哪儿来的银子,还能买牛,我可是听说是你掏的钱,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
楚大一脸惶恐,忙解释:“真的是他自己掏的钱,爹我怎么会舍不得,清野是个有本事的,钱是他自己赚的。”
楚仲平笃定楚大这时候还在诓骗他,又听他提起那个来路不明的哥儿,愤怒的说道:“说到那个来路不明的哥儿,瞧瞧他把你二弟媳妇儿都气出病了!你三弟和三弟媳妇儿也没在他手里讨到好,这样一个不敬长辈,闹得家宅不宁的哥儿,我们楚家可要不起,这才过门多久,楚聿就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了,我看他迟早是要爬到我和你娘头上来作威作福!”
楚仲平一说,赵金花和吴丽春就开始抹眼泪。
“是的啊,今儿我过去关心关心聿儿和嫂子,没想到那夫郎嘴巴厉害得几句话就挑拨得聿儿要对我动手啊,大郎当时也是见到的。”
赵金花哭哭啼啼的说着,吴丽春也是点头,“上次在路上我和他可是不相识的,他竟然就恐吓我说要我的性命,后来知道我是他三婶也没收敛。”
吴丽春上次被吓尿的事情在村里广为流传,现在弄得她都不敢出门了,他丈夫楚岳礼也是对她骂骂咧咧说她把他的脸都丢完了。
楚老三楚岳礼也跳出来粗声粗气的说道:“我那天上门去找大哥你要个说法,那夫郎明知道我是谁,竟然还拿起扫帚打了我一顿,躺了好些日子才好的!”
楚仲平拍着桌子气愤的指着楚大说:“听听,听听,你家楚聿娶得好夫郎!哪条不够他死一万次!”
楚大哑言的看着他爹,宋清野对他和柳芸娘可好了,怎么可能是这种蛮狠无礼之人,他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这……该不会是弄错了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楚仲平冷哼一声,“怎么?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还能冤枉他一个小辈不成?”
楚大说不出话来,如果这是真的,那的确太过分了。
钱氏十月怀胎生下的楚大,自然知道楚大的秉性和脾气,“老大,我们楚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是正经人家,清清白白的,这种惯会挑唆,闹得家宅不宁的祸水,万不能要。”
楚大一脸为难的看着爹娘,“爹,娘,当初楚黎跑了,若不是清野自愿嫁过来,我们楚家早就沦为村里人的笑柄了,更何况,清野不计楚聿性命垂危,现在楚聿身体大愈了,我们就把人休了,那我们成什么人了,我们家怎么也不能对不住他。”
钱氏和楚仲平对视一眼,楚大说的不无道理,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做了容易伤面子,楚荣孝和楚荣廉还要考举人,楚春妮和楚婉婉,楚勉又到了可以说亲的时候,万不可以损伤颜面。
赵金花一看她公公婆婆的神色就知道他们犹豫了,立马跳出来说:“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可是听说聿儿是为了给那哥儿采药才受伤的,你们一家对他有恩,他嫁过来给聿儿冲喜也算是报恩,现如今休了他也只是功过相抵,算不上我们对不起他。”
楚仲平看向楚大,“老大,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