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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熙还当赵拓的伤势有什么变化,不好直说,赶紧跟大夫一块儿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才问:“大夫,他的伤是不是、”
老大夫摆摆手:“伤无碍,只是你们这、那都是刀伤,若是惹了什么仇家,可快些离开,我这店小,小老儿年纪大了,给你们开门就已经行了方便,可不敢再招惹麻烦。”
原来是为这。
秦元熙情绪有点低落:“不知道,进城之前在北边路上遇见一伙人是过路打劫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夫放心,我们马上就走,不给您添麻烦。”
“可是在北边三岔路口前面那段?”老大夫一听,才舒了一口气:“是那伙人,那一伙人是三年前来的,占据了西北山坳里面的一个寨子,就在那儿起了灶,过路的富商富户都少不得要去孝敬他们,不然就没有好果子吃,公子你们这是惹到他们了。”
“啊?真是土匪?”秦元熙其实还是不大信的:“此处距离皇城又不远,算是天子脚下,这些土匪怎么敢?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官府想管,可惜没那么本事,去围剿了几次,都无功而返。”老大夫摆摆手:“说是皇城脚下,到底隔着不远的距离,而且我听说当地官府瞒报了,并没有往上递,上面估计不知道。”
“什么?”秦元熙不大懂:“为什么?”
老大夫看他年轻公子,又一脸稚嫩,一看就是谁家的富贵公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多唠叨了两句。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公子也说了,到底还是皇城脚下,是个肥差,谁愿意丢?这要是捅上去,就算乌纱帽保得住也得还地方。”
这么一说,秦元熙就懂了,老大夫知道他们是惹了山匪不是结了什么仇家,也松了一口气,并没有立刻赶他们走,还多留了一顿药,等赵拓把药喝完以后,秦元熙才带着他离开医馆。
路上的时候就把老大夫说的话又跟赵拓重说了一遍,然后提出疑问:“你早就知道那有山匪是不是?”
赵拓点头:“知道。”
所以才不让秦元熙再往那儿走,但是秦元熙不听,他也没有办法。
“赵拓。”秦元熙停下脚步,扭脸看着赵拓,好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赵拓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应道:“公子不必如此,保护公子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有点不太明白。”秦元熙又说道:“那位老大夫说,当地官府并没有把此地有山匪的事情往上报,所以朝廷才没有派人来剿匪,既然如此,你怎么会知道?”
赵拓停了下来,对秦元熙的话也产生了一丝疑惑:“我、我为何知道?”
第6章
赵拓那一脸的疑惑是真疑惑,一点也不像是假装的,秦元熙再次原地叹息。
“赵拓,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骗过我?”
“公子?”赵拓脸上神色一惊:“不知公子何出此言?”
“回答我!”
秦元熙有点生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赵拓,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赵拓的虚实,一会儿觉得赵拓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对他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尽忠职守哪哪儿都是真的,一会儿又觉得赵拓是在演戏,全都是假的,赵拓就是陆王爷的人,跟在他身边做那么多就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
这两个想法在脑海里面窜来窜去,最后整个把秦元熙搅和成了一团浆糊,稀里糊涂什么都搞不明白了。
总之就是气的很!
“公子!”赵拓看出了秦元熙不快的表情,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地上:“赵拓对公子不敢有半句虚言,字字皆真,如有虚言,单凭公子处置!”
然后手里那柄刀就递到了秦元熙的面前。
一连串动作下来,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完全就是发自本能的本心,就让秦元熙觉得自己怀疑他是很不对的事情。
“你起来,跪什么跪,一身的伤有什么好跪的,快点起来。”
看着赵拓身上的伤已经崩出了血,到底还是不忍心,扶着人叹了一口气:“你最话不要骗我,让我知道你骗我,你就完了!”
语气有点凶,就是放狠话,但并没有什么气势,就是骗了他又能怎么样,就算以后真的被骗,他还能有个什么好下场?也就是随便虚张声势一下而已。
没想到赵拓却当了真。
“赵拓绝对不会欺瞒陛下,任何时候都不会,宁为陛下百死无悔,也绝不会对陛下说一字虚言!”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秦元熙可以听见,但是语气相当的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就让秦元熙想起之前他在马车里看到赵拓单手护着车厢,与山匪打斗的场面。
秦元熙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搀扶着赵拓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他二人住在长泽镇养伤,那厢朝中的风向也有点变化,摄政王爷带着陛下一走这许多天,连个信儿都没传回来,内阁不少大臣多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当然不会是对摄政王放心不下,摄政王办事向来有章程,他们就是怕陛下再任性胡为,反而拖累了摄政王的脚步,眼看着这人还没有回来,便想着派人去给摄政王递个信儿,看看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心里面好歹也有个数。
赵拓养着伤,秦元熙也不着急走,干脆就在长泽镇住下了,因为赵拓受伤不方便就暂时还住在客栈里,从医馆里请了个小医童过来帮忙煎药换药,好歹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