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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就是那后几年比较重要,各种大型考试,不管是哪一个都关乎终身,轻易马虎不得的。”
秦元熙说到这儿的时候就叹了口气:“上学这个事情,真的需要劳逸结合,不然的话谁能受得了十几一二十年如一日的枯燥乏味。”
“小宝不会枯燥乏味。”陆伯桓抿着薄唇,反驳:“他每天的课程都不一样,而且,他自己也很喜欢。”
“那是他小,新鲜!”秦元熙强调:“你再等一段时间,不说长的,你再等十年看看,到时候你觉得他还会这样吗?”
“十年以后他都十五了,哪里还需要我管他?”陆伯桓不能赞同:“到那时候就可以开始监国,处理政事,甚至独当一面,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十年后,他还会是这样?”
“十、十五就独当一面,处理朝政?”秦元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认真的?”
十五是什么年纪?那不是正在上初中的年纪嘛?秦元熙还记得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屁事儿不懂,每天早上买个煎饼,咬着煎饼去上早自习,然后在早自习的课堂上睡觉,或者看中二的漫画书,那才是中二少年的正确打开方式。
怎么到陆伯桓这里,十五就开始处理国家大事了?
乖乖,你可是真放心,让一个小屁孩儿来给你管国家大事,你就不怕他给你祸害了?
毕竟,青春期的少年,那可是有着无穷大的威力的。
“你不会觉得有点早吗?”秦元熙靠在陆伯桓的肩膀上:“再过十年他也还是个孩子呀。”
“哪里小了。”陆伯桓不赞同:“束发之年,就是半个大人了。怎么你们那里不是吗?”
“还真不是。”秦元熙想了想:“我们那儿吧,说是十八正式成年,可以承担法律责任,但在父母面前,并不是的,十八岁的孩子普遍都才刚刚参加完高考,后面短则还有四年的大学要上,长的大学后面还有研究生博士之类的要读,在我们父母的眼中,只有孩子真的离开了校园,开始自谋生力的时候,他才能算是真的成年了。”
看着陆伯桓的眼神有点谴责:“不会十五岁就把孩子扔出去的。”
陆伯桓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和犹豫,半晌之后,终于点头:“那就十八岁,不能再晚了。”
这就答应了?
秦元熙还想再努力一把:“那你看小宝的课程是不是排得有点密集?太多了吧,不如我们把早上的课程去掉一节,挪到下午来,怎么样?”
“不行,他的进度已经慢了。”陆伯桓不赞同,捏着秦元熙的脖颈,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来:“你是只看眼前,只知道心疼孩子,宗室里的小世子们课程进度都比他快,也比他更满,他是他太子,当然要比那些人更优秀才行,不能减。”
“喂喂喂。”秦元熙赶紧锤着陆伯桓的胳膊:“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陆伯桓赶紧往外挪了一点,把秦元熙的头发带出来:“抱歉。”
“我看你就是成才心切。”秦元熙不以为然,重新靠回去:“你想培养一个好的合格的皇帝,我明白,但是有一点,你可能走入了一个误区里。”
“阿拓,小宝他不仅仅是太子,他还是你的儿子。”秦元熙望着陆伯桓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倘或他就不适合做皇帝呢?又或者干脆是他自己就不愿意做皇帝呢?你老拿宗室子弟跟他比,也很没有必要,宗室里若有合适的孩子,比小宝更适合的,那能者居之,选为太子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关系。”
秦元熙腰间一紧,他感觉到陆伯桓的大手扣在自己的腰上,半晌之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把你脑袋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统统忘记,太子之位不可动摇,你以为这朝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吗?还能者居之,天下能者何其多,可太子之位只有一个,甚至皇位也只有一个,自古以为为了这么个位置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你以为是你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能控制得住的!”
“幼稚!”陆伯桓毫不客气地说道:“太子之位只能是他,以后的皇位继承者也只能是他,正是因为我是他的父亲,所以我才必须为他考虑,才必须对他更加严格,你口中所说的那些,什么倘或他不适合,或者他不喜欢,根本就不存在,身在皇家,他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秦元熙想反驳,陆伯桓没给他机会:“顶着这样一个身份,你以为后来者能容他?若当真到了那时候,等着他的不是什么清闲的潇洒日子,只有一死!”
陆伯桓的话太重了,秦元熙瑟缩了一下,眼神更虚:“你别吓我。”
他是用现代的思维来看这件事的。而且这皇帝的位置其实本来也不是他的,他就是沾了原主的光而已,所以对这个位子并没有什么太深的眷恋,不过就是把它当成是一份工作来完成,自然而然就想到,如果以后小宝不喜欢这份工作,那实在是没必要子承父业,小宝完全可以摆脱这个身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个潇洒王爷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这不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这里的社会制度,这里的传统思想都跟他所处的时代不一样,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出一些改变,正是因为他有这个权利,倘或他没了这个权利,那他就狗屁不是。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基本运转规则,不会因为秦元熙的一己之力就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