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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个姑娘有印象。”玛丽公主突然开口道:“珍女士是宫里最擅长缝纫的淑女,而且还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
“恐怕不止是侍女那么简单。”威廉·都铎绝不相信托马斯·克伦威尔是无意将珍·西摩的名字透露给他,那么当下的唯一解释就是……
“想必这位珍·西摩女士就是国王的新宠。”威廉·都铎对着惊讶的玛丽公主十分肯定地说道:“别忘了国王追求安妮·博林时,也是先给了她父亲莫大的好处,才让安妮·博林入宫。”
第36章
得知亨利八世将原本属于自己弟弟的位子转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白厅宫侍卫,还没从流产中恢复过来的安妮·博林本想直接杀到珍·西摩的房间里,让侍女脱下这个爬床贱人的裙子,好让所有人都看看那她不贞的模样。
但是她刚跳下床,就被前来照顾她的伊丽莎白·博林强行压了回去,随后便遭到母亲的一顿痛骂:“你给我冷静点,现在去挑国王新宠的错处,你是想落得跟当年的凯瑟琳一个下场吗?”
眼看着大好的前程都随着安妮·博林的流产而被打了水漂,崛起太快的博林一家在短短一年内就尝到了失宠的滋味,变得惶惶不可终日的同时,也尽量不出现在亨利八世的面前。
免得国王一见到他们,就想起安妮·博林让他失望两次的事实。
“我才不会落得跟凯瑟琳一个下场。”安妮·博林奋力挣脱了母亲的桎梏,瘫软在巨大的羽毛枕上泪流不止:“凯瑟琳至少还有个儿子,还有西班牙皇帝的帮助,可我有什么?”
这一刻,安妮·博林终于体会到了前途难料的滋味。
她本就是英格兰的臣民,现如今的一切也都是亨利八世的馈赠。
倘若亨利八世有意收回这些,那么安妮·博林又能反抗什么?
一想到女儿失去国王宠爱的下场,伊丽莎白·博林心下一狠道:“你还记得你在肯特郡的表妹,玛丽·谢尔登吗?”
“她还没嫁人吗?我记得她已经十六岁了。”安妮·博林已经意识到母亲要说什么,但还是强作挣扎道:“以她的家世,在肯特郡找位乡绅并不难。”
“你父亲已经买下了玛丽·谢尔登的监护权,他准备送她入宫,成为你的侍从女官。”伊丽莎白·博林也不跟自己的女儿绕弯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谢尔登小姐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正是青春貌美,丰满可人之时。如果国王陛下对你失去了兴趣,那么谢尔登小姐应该能燃气他的爱火。”
“然后你们就能将我这个老女人换掉?”安妮·博林这几日已经哭不出来了,所以只能干瞪着自己的母亲,像一条搁浅的鱼,在阳光下迅速死去:“我想那位谢尔登小姐一定能给国王生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前提是那个儿子是在合法婚姻里降生的王子,而不是什么似是而非的国王之子。”伊丽莎白·博林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女儿,毕竟一个亲外孙的公爵和一个养女所生的公爵还是有决定性的差距。所以她坐到安妮·博林的身边,尽力安抚道:“你听着,谢尔登小姐只是在你不方便时的替代手段,而国王眼下也没心情计较你的流产,所以你得赶紧养好身子,在国王解决叛乱者前再怀上孩子。”
“那珍·西摩呢?”安妮·博林还没忘记自己的情敌,于是抓住伊丽莎白·博林的手臂追问道:“她的哥哥可是夺走了属于乔治的东西,我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可你也不能将她逐出宫廷。”伊丽莎白·博林可比自己精神失常的女儿要冷静:“我们还不能证明珍·西摩就是国王的新情妇。况且你对珍·西摩的刁难也会助长国王对她的怜爱,别忘了当年你就是靠这一招挑起凯瑟琳王后与国王陛下的矛盾,而现在,你可不能变成愚蠢的凯瑟琳。”
“或许我该给她找个丈夫。”冷静下来的安妮·博林认真筹划道:“珍·西摩可以成为国王的情妇,只要她不威胁到我的地位,国王跟她共寝多少次都没关系。”
“身为王后,你可以给她找个又老又丑,身份不高的丈夫。”伊丽莎白·博林冷冷道:“反正在国王得手后,珍·西摩很快就会被国王遗忘。”
“今年的秋季狩猎便是最好的机会。”伊丽莎白·博林让人给安妮·博林弄了些狼奶,希望这种带有神话传说的饮料能够让安妮·博林尽快怀上孩子。
为了亨利八世心心念念的约克公爵,同时也为了自己的地位,安妮·博林强咽下腥味十足的狼奶,然后令一位信奉新教的侍女来给她念着《圣经》上的故事。
得到官位的爱德华·西摩从未想到亨利八世能对珍·西摩如此着迷。
因为珍·西摩不识字,也不懂得那些弯弯绕,所以亨利八世用不了以往的情书手段,只能一遍遍地当面阐述自己的爱意,同时也对珍·西摩的感情从刚开始的调情,逐渐演变成了欣赏与强烈的好感。
毕竟同一件事说多了,总会让人在潜意识里也这么认为。
爱德华·西摩或许在某一瞬间期待过自己的妹妹能够彻底地取代安妮·博林,但是当下,他更要戒备国王因为珍·西摩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而恼羞成怒。
“妹妹,你总不能对国王一直拒绝下去。”还没捂热新职位的爱德华·西摩退而求次道:“要不我给你找个丈夫,然后你便能安心服侍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