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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费拉拉公爵还强迫勒妮公主和几个孩子改信天主教。
这对于勒妮公主而言,更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只是……
“凯瑟琳·德·美第奇可是最正统的天主教徒,哪怕她跟吉斯公爵在政治上意见不合,也不会在排斥新教徒这方面产生太大的分歧。”约翰娜还是有些犹豫道:“况且勒妮公主就是被吉斯公爵亲手送进监狱的,想必天主教的保守派和极端派都会全力阻止勒妮公主的释放。”
“夫人,我们并不需要确保勒妮公主被释放,只用借此转移吉斯公爵的视线就够了。”里士满公爵将逐渐偏离的主题拉回重点,继续分析道:“这样也有助于吉斯公爵主动放弃来参加英格兰的婚礼,毕竟勒妮公主在法兰西的主要支持者就是孔代亲王。而吉斯公爵要是想削弱释放勒妮公主的意愿,将孔代亲王暂时打发走是最合适的决定。”
“说的也是。”约翰娜赞同道:“等王后醒来,我就将您的话转告给她。想必以王后的智慧,肯定会做出合适的判断。”
“母亲她还好吗?”里士满公爵关心道:“要不要让父亲来与母亲说说话?”
“殿下,您的母亲还没有那么脆弱。”约翰娜知道里士满公爵是好意,但觉得胡安娜的情况根本不用上报给威廉三世:“等你成家立业后,就会逐渐剪掉自己的精神脐带。”
“精神脐带?”
“就是对旁人的依赖感。”
虽然约翰娜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跟胡安娜相伴了二十年,陪着这个比她小七八岁的比利时女王度过了无数难关,所以在里士满公爵乃至威廉三世那儿,约翰娜都有几分面子。
这也是她应得的尊重。
“殿下,我并不认为女人是被攻击为感性,毫无主见的软弱生物,需要依靠一个人的财力或者精神扶持,去度过她那无比脆弱的一生。因为一旦她被切断了精神或钱财上依赖,那么这个女人距离奔溃也只是时间问题。”约翰娜无比严肃道:“也正因为胡安娜王后不想有这种情感依赖,才会自行排解心理压力。”
“况且您见过国王陛下为了私人情绪而去叨扰王后吗?凭什么国王陛下就得委屈自己去排解王后陛下的情绪?”约翰娜反问道:“如果是生病或者怀孕期,让国王陛下安慰照顾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王后陛下是在为她和国王陛下的未来而努力。可现在并不是特殊时期,而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情绪脆弱的时候。难道要把国王陛下时刻拴在王后陛下的身边,随时听着王后陛下的抱怨吗?让国王陛下帮她解决生活中的一切不顺心之事?”
“平心而论,您会喜欢这样的妻子吗?或者说?谁不希望自己是生活中被多多照顾的那方?而不是要花费心力去照顾别人的那方。”约翰娜的话让里士满公爵对于人际关系有了新的感悟。
“所以人总有一天要剪掉自己的情感脐带。”约翰娜意味深长道:“不管是父母还是妻儿,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而我也不会一生都跟着胡安娜王后,所以她在跨过这次情绪危机后,就会学习如何处理这件事。”
说罢,约翰娜还拍了拍里士满公爵的肩膀,无比坚定道:“请您相信您的母亲,她可是一位伟大的女王,所以不会在这方面跟伟大的威廉三世有什么不同。”
“那就麻烦您去照顾我的母亲了。”里士满公爵还年轻,所以对父母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事能击垮他们。
而等里士满公爵离开后,约翰娜就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转告给已经苏醒的胡安娜王后,然后协助自己的女主人写信给法兰西的新教人士,以及远在洛林的玛丽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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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胡安的情况还好吗?”威廉三世在写完三十封感谢信后,已经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我让人给他安排了天主教牧师,又允许他在残存的修道院里为查理五世祈福,想必经过这几个月的休整,他已经走出了父亲去世的悲伤。”
威廉三世虽然不怎么管唐·胡安这个表外省,但也知道没父母的孩子像棵草。
况且跟亨利八世相比,查理五世真的算是这个时代里的好父亲兼好男人代表。
唯二的两个私生子女不是出生于伊莎贝拉皇后嫁入西班牙前,就是出生于伊莎贝拉皇后死了近二十年后。而且他还不像一些薄情国王那样拔吊无情,下了床就把情人扔到一边,甚至都不管私生子女的死活。
无论是帕玛尔公爵夫人还是唐·胡安,都接受了这个时代里的顶级教育,并且被安排了合适的贵族身份。
如果条件允许,威廉三世真想跟腓力二世换一下父亲。
任谁摊上亨利八世那样的奇葩,都不会觉得当王储是件轻松的伙计,所以跟当年的威廉三世相比,不管是腓力二世还是里士满公爵,都称得上活在蜜罐子里。
“我已经派人探望过唐·胡安,后者很感激您给予他怀念父亲的场所,并且在上帝面前为您祈福。”虽然宗教立场和政治立场不同,但是塞西尔爵士依然很欣赏唐·胡安,甚至很可惜他不是新教人士:“另外,西班牙的腓力二世希望您再关照唐·胡安几日,毕竟他们还没处理完查理五世的遗留物。”
“你觉得腓力二世是在处理查理五世的遗留物吗?”威廉三世玩味道:“查理五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不像弗朗索瓦一世那样喜好奢华,将钱花在个人享受上,所以他的遗留物并没有多少,只有搜集而来的书籍和用来祈祷的宗教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