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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带着英格兰的友谊与任务嫁到葡萄牙, 并且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都需要您的配合与帮助。”琼安的声音很轻柔, 但却让塞巴斯蒂昂国王听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在葡萄牙里没有任何支持,所以比您的母亲和祖母更难适应葡萄牙的宫廷氛围, 甚至还要面对宗教偏见的挑战。”
“这个我能理解。”塞巴斯蒂昂国王也不是拿钱不办事的渣男, 至少立志当基督教船长的他,还做不出拿着老丈人的钱, 去“虐待”对方女儿的事情。
况且以威廉三世的精明老辣, 肯定也设想过葡萄牙会拿钱不干人事。
“我会巩固你作为王后的权力。”塞巴斯蒂昂向琼安保证道:“毕竟我的志向也不是在葡萄牙当个循规蹈矩的国王, 而是带着基督教战士们征服摩洛哥,收回葡萄牙曾放弃的领地。”
“那确实是很伟大的梦想。”琼安觉得自己对塞巴斯蒂昂国王有些误判。
因为从梦想的角度来看,跟塞巴斯蒂昂国王有着共同语言的不该是纪尧姆,而是琼安那个被冠以亚历山大之名的大哥。
“是啊!可就是这样伟大的梦想, 国内却没人支持我。”塞巴斯蒂昂国王说到这儿,还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琼安:“所以我的梦想也需要你的帮助。”
“我?”琼安突然卡壳道:“您的意思是……”
“我必须留下一个继承人, 才能放手实现自己的理想。”塞巴斯蒂昂国王虽然因自己的理想蓝图燃起几乎具现化的激情之火,但是在琼安面前, 还是保留了刻在骨子里的,对异性的恐惧:“所以我需要一位能干又不会对阿维什王朝产生决定性影响的王后, 来替我管理国家。”
“……您还真是出人意料地直接。”琼安知道自己准备好的话术, 在塞巴斯蒂昂国王面前都没了用武之地。
因为对方比琼安预料的还要坦诚, 甚至称得上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身为国王的职责。
“怎么说呢!您真的跟我预料中的国王形象有很大出处。”
“不仅是你,就连我的叔祖父和祖母也是这么认为的。”塞巴斯蒂昂国王对自我有着相当清晰的认识:“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既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没有葡萄牙国王的身份,我也不可能实现成为基督教船长的理想。”
“那就请您期待我的表现吧!”
不知不觉中跟塞巴斯蒂昂国王聊了很久的琼安,在给威廉三世的家信里,将她跟塞巴斯蒂昂国王的交流内容吐得一清二楚,并且还在信件的末尾处,加上了自己的见解。
【塞巴斯蒂昂国王是个不屑于耍阴谋诡计的正值之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轻易遭人蒙蔽。】
琼安写到这儿时,还鬼使神差地加了句话。
【我能搞定他。】
…………
……
收到女儿信件的威廉三世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随即向理查德.克伦威尔询问道:“塞巴斯蒂昂国王的个人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卡尔达诺先生说塞巴斯蒂昂国王的手术非常成功,再加上在手术中使用了米歇尔先生(塞尔维特的假名)研发的麻醉剂,所以塞巴斯蒂昂国王对两国的联姻又多了几分热情。”
说到这儿,理查德.克伦威尔还补充道:“塞巴斯蒂昂国王希望琼安公主嫁来时,能带一位精通麻醉的药剂师。毕竟在军队处理外伤时,人工麻醉很难控制力道,甚至会导致重伤的士兵直接死在麻醉过程中。”
“……这便是我要支持医学发展的重要原因。”威廉三世已经不去纠结十六世纪的各种医疗技术:“卡尔达诺那儿能培养出一位精通麻醉的年轻医生吗?”
“应该可以。”理查德.克伦威尔记得卡尔达诺早就开始培养弟子,其中不乏信仰天主教的有识之士。
“那就在琼安的陪嫁团队里加一个擅长麻醉的医生。”一想到自己最小的孩子即将出嫁,威廉三世便感到十分的不舍:“琼安走后,白厅宫里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因为里士满公爵和玛丽.斯图亚特不可能一只呆在英格兰,而纪尧姆成为外交官后,也是带着玛戈公主满欧洲乱跑。
至于胡安娜王后,也是在里士满公爵接手政事前,必须履行她作为比利时女王和佛兰德斯女伯爵的任务。
而诺丁汉女伯爵和萨里女伯爵要替威廉三世管理爱尔兰和诺曼底,也不能时刻呆在白厅宫里。
“也许等王室的第三代出生后,您身边会热闹一些。”理查德.克伦威尔稍稍安慰了威廉三世一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1570年的夏季,十七岁的英格兰公主琼安.玛格丽特.都铎在白厅宫里,与十六岁的葡萄牙国王塞巴斯蒂昂一世举行了代理人婚礼,并在德雷克爵士的陪伴下,前往葡萄牙。
因为塞巴斯蒂昂国王在结婚前,就代替琼安公主向腓力二世发出过道申请,再加上腓力二世也不能做出扣押一国公主,同葡萄牙彻底交恶的事情,所以在放弃与葡萄牙联姻的无奈心情下,同意了琼安的过道申请。
抵达葡萄牙的琼安又与塞巴斯蒂昂国王在里斯本举行了正式婚礼,并由恩里克主教为琼安主持了皈依仪式和加冕仪式。
因为琼安在嫁入葡萄牙之前,便有协助其父处理国事的经验,再加上她自威廉三世透露出要与葡萄牙联姻后,便开始学习葡萄牙语,拉丁语,甚至西班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