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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含烟趁机瞟了一眼门外,发现外面空空荡荡的,她本想用月琴催眠周围的守卫,再趁机溜出去,但谁能想到外面根本没有人。
“姑娘也不用费心往外跑啦,这宅子修得极大,到处都有暗卫盯着,你没有点真功夫,很难走得出去的。”
察觉到花含烟的目光,小丫鬟劝慰道。
“我们老爷虽然忙,但对女人向来是很好的,你跟着他肯定不会吃亏。”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到桌子上。
的确,对于生来就做下人的小丫鬟来说,若能做有权有势的人的侍妾,总比现在端茶倒水要好得多。
花含烟一时失语,她只能拿起桌上的碗筷,准备简单吃点东西。
毕竟没有体力,也很难应付棘手的状况。
一旁的小丫鬟,则絮絮叨叨地将白飞英的一切都告诉了花含烟,她显然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和林仙儿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只当她是一个漂亮但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这样一来,花含烟也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白飞英把自己抓来,等于给自己抓了个小老婆。
对于她来说,这当然是更加危险的境地。
花含烟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稀饭,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办法。
但可惜,白飞英似乎不打算给她反应的时间。
那个小丫鬟说白飞英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但男人似乎对花含烟心急不已,外面的事情一处理好,便赶了回来。
三日后的夜晚,白飞英突然敲开了她的门。
花含烟望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了危险般小心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应该认得我的,”男人的语气透着一股自信,“这江湖中,还没什么人不认识我。”
少女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提前有人将你介绍了一番,鬼才认得你。
“那你认得我吗?”花含烟抓住机会,反问道。
“林仙儿的大名,怎么会有人不知道?”白飞英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武林第一美人,这风韵果然不减当年。”
“我不是林仙儿,”她叹了口气,“你真的认错人了。”
白飞英仿佛根本不打算听她解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眼睛却还盯着她。
“你会弹琴?”男人看到了立在床边的月琴,略带惊讶地问道。
“是的,”花含烟诚恳地回答道,“是家母教我的。”
“家母?”白飞英在心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挑了挑眉,没说话。
少女说罢,便将月琴取来,抱在怀里。
“我给你弹一首吧。”
这是她一早就想好,对付白飞英的好办法,只要将内力运用于琴中,施展静心诀或者长眠诀,就能用最不惹人怀疑的办法,让男人打消对她动手的念头。
花含烟依稀记得,当年清音派有位师兄想皈依佛门,就是一边念佛经,一面弹静心诀给自己的,这静心诀一旦施展,不但会对女人没兴趣,甚至连钱财权势都会抛诸脑后。
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想遁入空门,就必须放弃这一切。
想到这儿,少女深吸一口气,低敛眉眼,开始弹奏起来。
既要端详着白飞英的脸色,手上还不能出错,而且还要将内力和心决通过琴声传达出来,对她来说实在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少女的额上,渗出了一点费力的汗水。
好在,白飞英的脸色渐渐柔软了下来,眼睛里的光也变得愈加模糊,整个人像一条松弛的旧衣服,在昏暗的灯光下妥帖地黏在了椅背上。
花含烟手上用着力,心里的那根弦却开始放松了一点。
一曲弹奏完毕,白飞英的意识已略有些恍惚。少女见状,忙喊来丫鬟,将白飞英扶出屋子。
“别碰我,别碰我…”
白飞英的语气里居然含着一种对女性的厌恶和嫌恶,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站起身来,背过身朝着花含烟挥了挥手。
“这静心诀,果然很有用…”
花含烟哭笑不得,谁能想到当年自己觉得最为没用的一手心决,今天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呢?
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开始怀念起叶开来。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事实上,少年不仅发现花含烟不见了,甚至还第一时间怀疑起了那个寻人启事的发布者。
只是,他没有时间浪费在怀疑上。
自从花含烟出事后,叶开便没日没夜也在城里展开地毯式搜索,甚至还拜托了郑铭,动用各处的眼线替他找人。
郑铭与他相识很久,从来没见过少年这样潦倒憔悴,不但整个人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单薄,眼神中甚至也没了往日的乐观和神采。
叶开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窝深陷,看起来已有几夜未合眼了。
“拜托,拜托…”他郑重地求助完郑铭,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酒馆,像一阵抓不到的风。
叶开根本不敢休息,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脸前就会浮现起花含烟的脸,有时,少年甚至怀疑,花含烟是被上天派来诅咒自己的幻影。
但他不敢停下来,每浪费一分,对于心上人来说,就是多一分危险。
与此同时,秦枫也在城里搜索着花含烟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