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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钴禄氏握紧了手帕,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格格。”婉月答应着去了,不一时,捧出来一把典雅的古琴。
瞧见这把琴的时候,钮钴禄氏眼中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色,这把古琴还是钮钴禄氏在储秀宫的时候花了重金才让赵平安替她找来的,钮钴禄氏对它爱不释手,本来还想着靠这张古琴在选秀时脱颖而出,没想到,她压根没碰到这种机会。不过,钮钴禄氏之前离开储秀宫的时候倒是没把它给忘记了,选秀时派不上用场,可在后宅难道还用不上。
如今,她不就碰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吗?
钮钴禄氏学琴有十几年了,她试着弹了下,发现音色还尚且不错,便抬起头冲着婉月说道:“你去找苏公公,让他替我寻些松香来。”
“松香?”婉月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她担心地看着钮钴禄氏说道:“格格,您要松香干什么?”
“我要什么东西,难道还需要和你商量不成?还不快去?”
钮钴禄氏皱着眉头,喝道。
婉月脸上涨得通红,她低着头,呐呐地说道:“格格,苏公公那里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要到东西的,寻常事务也就罢了,松香这种东西,又不常见,恐怕有些困难。”
钮钴禄氏眉头皱的更深,她在储秀宫的时候打赏人都是大手大脚,那时候她可没想到她会被指为格格,本想着再差得是个侧福晋,还能回家备嫁妆。到了阿哥所这边后,钮钴禄氏又不得宠,偏偏她又是个好享受的,每日都要花费不少银子让婉月去讨好膳房的公公好能够改善膳食,一来二去,就算进宫时带的是金山银山,如今也花光了。
格格们的那点儿月例,也早叫钮钴禄氏在月初花了个精光。
如今想要点儿东西,却是没银子花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钮钴禄氏咬了咬牙,道:“去取了我的妆奁,拿里头的金镯子去。”
“是。”婉月答应一声,拿着金镯子去了。
她去的时候,苏培盛正打发几个小太监开库房取东西,乌林珠刚才去练了一番骑射,发现那扳指有些不合适,便打发苏培盛开了库房,将库房里的扳指都取来,挑选下哪些能合用。
“奴婢给苏公公请安,苏公公万福金安。”婉月屈膝行礼道。
苏培盛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姑娘来干什么啊?”
“回苏公公的话,我们家格格想取些松香用,想请公公帮帮忙,找找看。”
婉月说着话,将一个金镯子悄无声息地递给了苏培盛。
那金镯子可是足金的,入手那叫一个沉,苏培盛本不愿意搭理此事,掂量了下金镯子的分量后,眼神中掠过一丝诧异,这钮钴禄氏倒是真舍得花钱,松香在宫里头是不常见,可那玩意也不值多少钱啊。
苏培盛眼睛转了下,道:“我知道了,你且等着。”
“是,公公。”婉月识趣地站到外头院子里等着。
“公公,可是这个匣子?”
小安子抱着匣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将匣子打开来,苏培盛瞧了一眼,点了下头,“就是这个,走吧,咱们给爷送去。”
“诶。”小安子心知这是苏培盛给他露脸的机会,高兴地答应一声,拿了帕子将匣子擦了干净后,抱着匣子跟着苏培盛进了书房。
乌林珠开了匣子后,随意挑选出几个鹿角扳指出来,就挥挥手让小安子把匣子抱了下去。
苏培盛却笑着凑上前,对乌林珠说道:“爷,刚才后院的钮钴禄格格打发了人来跟奴才要松香,还给奴才送了个金镯子。”
苏培盛说着,将袖中的金镯子捧在手上。
乌林珠捡起那金镯子瞧了瞧,无语地笑了笑。
她无所谓地将那金镯子放下,冲着苏培盛摆了摆手,“她既然要,你就去给她找些吧。这金镯子既是送给你的,你也安心收下。”
人家愿意当冤大头,她又何必阻拦?
“是,爷。”
苏培盛心里有成算了,退下去后,命人去寻了一匣子松香给钮钴禄氏送去。
他心里寻思着这金镯子这么沉,回头大可融了,打成几个金元宝。
钮钴禄氏得了松香,高兴得不得了,连晚膳也不吃,抱着古琴拿着松香保养着那些琴弦。
乌林珠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大半夜时,她刚合衣睡下,就听得后院“铮铮铮”的琴声,她猛地一下坐起,难以置信地朝着后宅看去。
“苏培盛。”乌林珠唤了一声。
苏培盛立即从外间跑了进来,手里端着蜡烛,“奴才在。”
“你去瞧瞧,后院是怎么回事?”乌林珠皱着眉头,脸色极黑,如今都子时了,她寅时就得起身,这大半夜的,哪个憨批在后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苏培盛听得出乌林珠的怒气,连忙领命而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罪魁祸首——钮钴禄氏。
听着从钮钴禄氏里头传出来的琴声,苏培盛一脸懵逼地来了,又一脸懵逼地去给乌林珠汇报。
“钮钴禄氏在弹琴?!”乌林珠的睡意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得灰飞烟灭了。
她唇角抽了抽,她还以为是哪个傻子大半夜弹《胡笳十八拍》,感情是钮钴禄氏这个傻子。
她见过不少后宅女子勾引男人的手段,可从没见过半夜三更弹琴勾引人的,而且还弹得是《胡笳十八拍》,这是想把谁送走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