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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语气格外冷静,显然早就料到宋氏会质问这些。
宋氏咬着牙,眼睛里头满是红血丝。
她怎么可能忘记?只是,前几个月她的怀相都一直极好,宋氏便把这事抛到脑后,她自认自己福大命大,因此压根不相信那可能发生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现在,现实显然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这孩子真没有救了?”
宋氏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徐太医,问道。
徐太医摇了摇头,“格格,要是奴才有办法,肯定会帮您,但是这孩子已经是不行了,您就算再怀下去,等到了月份出来那也是个死胎。到时候,您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皇室一向最讲究这些,七阿哥胤祐身子残缺出生,不但从小不得康熙和皇太后宠爱,而且还连累他生母戴佳氏备受康熙冷落。
戴佳氏好歹还是个有点儿分量的,都尚且如此,宋氏家世比不上戴佳氏,生得还不是个活着的孩子,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圈在一个小院子,从此离开众人的视线。
“那我该怎么办?”宋氏心头一颤,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她还没享受够荣华富贵,她不愿意就这么输了。
“格格,奴才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您敢不敢?”徐太医壮起胆子来说道。
宋氏这会子如溺水的人一般,但凡有条生路,她都会抓住不放,听见徐太医这话时,她顿时猛地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主意?徐太医,您若是能帮我,我一辈子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徐太医谦逊地笑了笑,他朝外头瞥了一眼,瞧见流月还把守着门口,便凑了上前,到宋氏耳朵旁把主意一说。
“这,这能行吗?”
宋氏心里意动,但却有些迟疑。
“格格放心,三阿哥的侧福晋出了事,德妃娘娘于情于理都会想看看您,您可得把握好机会。”
徐太医说道。
宋氏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她点了点头,对徐太医说道:“那你就按照往常给我开些药方,别叫人看出破绽来。”
“奴才知晓。”徐太医答应道。
宋氏挥了挥手后,徐太医从屋子里离开,流月瞧见他出来,边招呼刚走过来的白柳,“白柳,你陪徐太医走一趟,顺便去太医署把那些药也给抓回来。”
“是。”白柳答应得干脆。
他们走了后,流月瞧着徐太医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刚才她在门口,本来想窃听下徐太医和宋格格说什么话,可他们两个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流月半句都听不见。
带着疑惑和一丝不安,流月转过身进了屋子。
她走到宋氏身旁,瞧见宋氏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声地问道:“格格,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了无碍,说开多几帖子安胎药就是了。”
宋氏勉强笑着说道。
她可不敢把她和徐太医谋划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但凡谁说漏嘴说出去,她的下场只有死。
流月瞧着宋氏的脸色,笑着拍着胸口说道:“那奴婢可就放心了。”
她要是相信宋氏的鬼话,那她就白伺候宋氏这么久了。
次日早上。
趁着宋氏还在睡觉的功夫,流月悄悄地跑到前面院子里和胤禛说了这事。
“你说宋格格昨儿个流血?”胤禛的睡意都被这个消息打消了。
“是,这是昨儿个一大早的事,昨日宋氏一直都使唤奴婢,奴婢抽不得空来回报,今儿个一早就赶紧来告诉您。”流月弓着腰,说道。
没想到这流月还真能派上用场。
胤禛心里暗暗想道,他皱了皱眉头,道:“昨日徐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你可有听到他们在里头说什么话?”
“宋氏只让奴婢在外头把风,奴婢无能,没听到什么消息。”
流月忏愧地说道。
这她要是能够听到什么线索,也能够在福晋这里立个功了,到时候真出什么事,福晋说不定瞧在她这功劳的份上,救她一命。
“没事,你也辛苦了。”胤禛笑了下,说道。
他让翡翠给了流月些银子,把人给打发走了。
当天下午,胤禛悄悄地让人把白柳叫来,让白柳到宋氏身旁去,是胤禛的意思,原本是有本无痕,宋氏怀孕这事,他一直就对宋氏存着怀疑,别的不说,喝避子汤这事向来都有嬷嬷盯着,宋氏一个格格量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买通几个嬷嬷让她不喝避子汤,而宋氏身居皇宫深院,要是没个人帮忙,想也知道怎么都不可能怀孕。
“福晋。”
白柳屈膝在胤禛跟前跪下。
胤禛放下茶盏,对她问道:“白柳,昨儿个你可知道宋格格请太医的事?”
“奴婢知道,不过宋格格那会子把奴婢打发去膳房要现炖的鸭汤,等奴婢回来时,徐太医已经诊脉完了。”
白柳低着头无奈地说道。
她是有心想立功,可是这宋氏提防心重的很,平日里只叫她干些粗活杂活,等闲不叫她近身。
胤禛眉头却舒展开来。
白柳和流月两个人互相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因此不存在流月说谎的可能性,从宋氏支走白柳这事看来,她的确是有事。如果流了血,出了问题,按宋氏的脾气,芝麻绿豆的事都要闹大才合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