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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
“谁?晏珏跟秦宿舟?”
“他娘的开玩笑吧?秦宿舟不是那个杀了姜长老被逐出碧海角的吗?”
“是啊是啊,晏珏可是碧海角大弟子,行侠仗义,为人得体,怎么会跟这种无耻败类同流合污?”
“难道他那是装的?还是秦宿舟给他下了套的?”
“我看是秦宿舟下套,你瞅瞅他那样子,整个一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谁知道他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我说啊——”秦宿舟悠悠然从剑上站起身,“你们当我聋呢,还是觉得我提不动刀呢?”
“师兄!”晏珏拉了他一把。
秦宿舟扫了他一眼,突然嘴角一弯,勾出了两颗梨涡。
晏珏动作一僵,心底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秦宿舟便拎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拖了过来,扑面而来的气息熏得人面庞发热,晏珏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把冥骨都掀了。
结果却停在了咫尺之间。
秦宿舟望着他眼里的茫然无措,嘴角的梨涡加深了,“晏珏,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相信你是自愿的呢?”
“师、师兄,”晏珏抿了抿唇,呼吸被他扰得有些乱,吐字都不太利索,“那、那个,你冷静一点。”
“哦——”秦宿舟拖长了音调,好整以暇地笑着,“那你来?”
“来……”晏珏显然并不想答应,但看着秦宿舟玩味的眼神,萌生出了一股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想法,“来就来!”
他的视线扫过秦宿舟牵着弧度的唇,扫过一双盈盈梨涡,扫过面颊,再定定地落入他的眼里,移动得缓慢,却又极其认真,跟在观察一件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秦宿舟脸皮向来很厚,自认就练就了一身不动于心的好本事,却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望入他眼中的时候,心底微微地震了震。
浅色的眼睛就跟琉璃盏一样剔透,水光莹润,随着他的眼波流转着,如同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放上眼就移不开。
下一刻晏珏靠上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被迫断了袖,还是后悔自己没能顶得住这双摆着不动都是妖孽的桃花眼。
然而晏珏的嘴唇只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熟悉的兰香气息再次将他团团包裹。
“师兄,我是自愿喜欢你的。”
他靠在他耳边说。
这一刹那,他才发觉自己的心不是“微微”一震。
——而是震如擂鼓。
“你有病啊!”秦宿舟的脑袋被他按在怀里,只能一拳砸他的背,“你跟我说有个鬼用!跟他们去说啊!”
“我不像师兄脸皮厚,我要脸的!这是极限了!”晏珏轻轻的声音顺着热气吹到了他耳中。
“你要脸那满天下的树都能蜕皮!”秦宿舟觉得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绷不住了,“放开我!”
晏珏却把他拥得更紧。
“我知道师兄在想什么,对过去的错误我也不会辩解什么,我其实想说的只有一句话。”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穿过他肩头散下的黑发,笼在了他脖颈上。
“我不在意名声,不在意看法,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做云端的飞鸟也好,做泥下的臭虫也罢。”他合了合眸子,慢慢笑了起来。
“我只在乎你。”
……
最后,影山药坊的火烧了三天三夜,秦宿舟和晏珏结成眷侣的事情却用了不到半天就传遍了修真界,直盖过了牧恒所造的那些孽。
——毕竟人总是八卦且无聊且好奇的,并且亘古不变。
托这八卦的福,秦宿舟可算是知道了修真界各大门派里有多少小姑娘惦记着晏珏这棵歪脖子树,漠北南疆中原蜀中……几乎各地的女修闻言都非得不死心地来看一眼,然后哭得撕心裂肺要死要活。
秦宿舟是真的惹不起,第二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扯着秦宿舟就溜了,把烂摊子扔给了温阮他们仨和牧烟。
牧烟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劝退第几个痛失所爱的女修,浑浑噩噩地回到住处,却发现屋里不知何时杵着个人。
“嗯……”她想了想,记起了这人的名讳,“小满大人?”
黑衣男人抽了抽嘴角,“大人去了,又大又小的算个什么。”
“好。”牧烟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是桃源有什么吩咐吗?”
自从那天白日被这人所救之后,除了在手心上落下了一个蟠桃的纹章,桃源就没再要求她做过什么,让她颇有些诚惶诚恐。
“上头吩咐把断臂带回去。”小满道。
“那个最近我也一直在找,它吃了太多人,我怕再生事,”牧烟皱皱眉,“但却没再发现了。”
小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我将此消息上报。”
“实在抱歉。”牧烟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们是不是要杀人……来着?”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其实不是个杀手组织,”他顿了顿,“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人互相依偎着取暖的地方而已。”
“那……”
“公子还没吩咐,你先等着吧。”
“公子是……”牧烟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止了话头,“像我这种新人是不是没有资格问的?”
“公子现在的确不能见你,不过——”小满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一枝白茶花递给她,“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