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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长儿个了。”何须问瞪着眼反驳:“只是我长你也长,永远比我高半截儿。”
他心里实则暖洋洋的,对梁锦无微不至的关心,让他很难不动容,梁锦似乎是三月天的太阳,具有万物复苏的法力,把他从寒冬里拉了出来。
恍然大悟的,梁锦拍拍脑袋:“是了是了,我瞧该让人给你裁新衣服。”
谭青瑶立刻见缝插针:“府里的人做来做去都是那些样式,我知道外头有家铺子裁制得十分精细,连老夫人都喜欢,不如把师傅请来给少夫人量量?”
正中了梁锦的意,忙吩咐了人去叫小厮去请,难得的,梁锦说了句中听的话:“还是你细心。”
谭青瑶却高兴不起来,她心里实在嫉恨何须问。面上仍旧要装作恭敬从容的样子,只为了去讨梁锦的好。
辗眼衣裳做好时,已经盛夏了。梁锦再想找借口去何须问屋里睡时,何须问直喊着“热”来推脱,梁锦无法,吩咐人每日给他屋里送冰。
怕夜里太凉冻着他,让人将冰只在正午摆一个时辰。又吩咐人每日给他做一些糖水,搁了碎冰块儿,又不要太甜,又要换着花样。
梁府后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梁锦的用心,也是没人敢亏待了这位男少夫人。
梁老太师和梁郝都不过问这些事,只要梁锦每日安分守己,日后能有子嗣,其他的都随他去罢。
老太夫人却不乐意了,梁锦来请安的时候就提醒他:“你对你那男妻也太过用心了,也该分些心对青瑶,她在你那里,难道不是事事周到?连在你那男妻面前都是时时刻刻谨小慎微。”老太太倒不尽是心疼她那外侄孙女儿,主要也是为着梁锦的子嗣着想:“你也不小了,天天对着那个男妻,他能生得出儿子么?”
于情于理句句都是为了他,梁锦也不能去反驳,只能低眉顺眼的:“孙儿心里时刻记着奶奶的教诲呢!只是奶奶不知道,孙儿最近都在读书,都是在自己屋里歇着的,哪里都没功夫去。”
也不算撒谎,确实都在自己屋里睡觉,谭青瑶那没兴趣,何须问那儿又不让他去。
他心里计较着是儿子重要还是何须问重要?当下这杆秤就倾向何须问这边。
老太夫人一听他在读书,顷刻喜上眉梢,笑得连皱纹都多了几条:“你可不要哄我,若是真在认真读书便罢了,我也不逼你,等你秋闱当了举人再给我生个曾孙!”
家塾里确实是天天去,有没有认真就只有梁锦自己清楚了,他实在是没什么可学的,陈夫子讲个文章总是反复的讲,也许是为了照顾其他学生,但梁锦马马虎虎听一遍就完全记住了,也没有必要成天头悬梁锥刺股。
好歹是是把老太夫人给应付过去,梁锦无事便要出门去,去探望一下挨了揍的余岳阳。
梁锦让华浓将上次他挨揍时李氏送给他的创伤药翻出来,顺道给余岳阳捎了过去。
到了余府外院的偏厅一看,正热闹呢,徐家公子,孟家的小侯爷,还有傅成,都在,几个人围在书案边上,嬉笑怒骂的好热闹。
余岳阳一看梁锦进来了,便十分讨打的假客气:“唉你怎么来了,你如今左妻右妾的这样忙,怎好劳动你亲自来看我,打发个小厮来就成了。”
其他几人哄笑起来,孟小侯爷更是火上浇油:“我可听傅成说了啊,你对你那男妻,似有动情,你来了我正好当面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梁锦挺直了腰杆,睥睨着他:“是又如何?我梁锦敢作敢当!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哎哎哎……这何家老四未嫁进你家之前,是最不爱出门的,说起来我们都还没见过他,你倒说说他长什么样,能让你这个风月高手动心!”徐公子也凑上来,有些猥琐的催促梁锦。
“我这男妻,风流蕴藉,高洁傲岸。可惜他不爱出门,不然你们亦可一见。”
这是得了个珍宝,想在人前炫耀呢。徐公子和孟小侯爷都你一言一语的打趣着,只傅成,趁人不注意,两只眼睛戏谑的盯着余岳阳。
梁锦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这样好的宝贝是他的就成了。言归正传的去关怀余岳阳:“你伤得重不重?我带了药来。”
一提这事,余岳阳便豪迈的挥挥手:“早好了,不值一提,我挨打都习惯了。”
“我怎么听说……你是因着女人的事被你父亲打了?”梁锦虽然比余岳阳年纪大一些,可是一群人中脾性最相似的,故而拿他当知己看。
余岳阳听他这么一问,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不过是因为书没背上来才挨了打,怎么就传成这个样子……”
梁锦想也是,他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呢!便拿了药给他,又去问傅成:“你何时去长明书院?”
傅成心里“咯噔”一下,方才来时,只他一个人,余岳阳还为着这个事,同他吵了几句嘴,说他“始乱终弃”,才好了没多久便丢下他要去长明书院念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过几日吧,也没多远,每日能赶在酉时之前回家,咱们还是时常能聚的。”
他这话里话外,也是在安抚余岳阳,可余岳阳心里还是不乐意,酉时到家,天都快黑了,哪里还能有时间相见?
“傅成学业繁忙,明年誓要中个举人回来呢!咱们都是闲人,哪里能去耽搁他的时间?”余岳阳心里不痛快,便要让傅成也不痛快,直拿话刺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