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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刚走出中央室的大门,就被早早等候门前的宗像礼司叫住, 这让她颇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嗯哼?朕还以为, 你最起码会在离开御柱塔, 脱离非时院的监视之后才来找朕。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宗像礼司低笑了一下:“事关德累斯顿石板体系的安危, Scepter 4自然义不容辞。”
寸步不离跟在武曌身后的秋光朝彦,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陛下,您能别把我们非时院形容的像是反派一样吗?什么叫监视?那明明是信息控制。
宗像礼司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待武曌颔首同意, 这才将视线分给其他地方, 注意到了跟在武曌身后的秋光朝彦。
他挑挑眉:“哦呀, 陛下, 现在非时院连您都密切监视了起来吗?看来黄金之王的健康状况, 确实是有些不太妙。”
秋光朝彦无语的将视线挪到宗像礼司身上:青王, 您这样挑拨离间, 好吗?这种关头了,求别在火上浇油了。
武曌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秋光朝彦, 直将他看得冷汗津津, 兔子面具后的表情都快要崩坏掉, 这才开口:“秋光, 你就站在这里等着, 朕和宗像礼司的谈话你不需要知道。”
秋光朝彦张张嘴想要再挣扎一下, 但注意到武曌沉静危险的眼神,还是垂着头后退:“是。”
御柱塔宽阔的空中走廊上空无一人,每落下一步, 都能清晰的听到足音。
“我以前每次来御柱塔,都觉得这里十分的压抑,让人心情不愉快。”
宗像礼司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轻轻笑着,刻意柔和了声音:“我偶尔也会想,黄金之王究竟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几十年如一日的支撑着德累斯顿石板的运作的。哪怕我只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我会疯掉。”
武曌用余光瞥了眼宗像礼司:“人类的极限远超于人类自己的想象之外,宗像,别妄自菲薄。但是。”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明晃晃的说明她已经看透了所有:“也别在试探朕,否则朕会认为,你在蔑视朕。”
宗像礼司垂眸轻笑开来:“哪里敢呢,陛下,您言重了。”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两人同行过很长的一段路,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武曌也没有追问或者再开启话题的打算,只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气定神闲的慢悠悠曳行过长廊。
直到走到御柱塔的最顶端,只要推开门,就能感受到铺面而来的高空狂风,宗像礼司却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习惯性的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被说出口。
“陛下,黄金之王,这一次很可能挺不下去了。他后续对德累斯顿石板体系的安排,我大概能猜到。但是,我劝您,别踏进这力量的沼泽里。”
武曌抬眼看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宗像礼司接着说道:“前些时间,黄金之王在修复白银之王的身躯时,就已经出现了力量颓势。他是位令人尊敬的长辈和王权者,但是,他已经太老了,该是时候了。”
“在尊的事件中,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在避免赤色王剑堕剑的同时,还没有对您自身造成影响的——不,应该说,您能解决赤王堕剑事件,就已经堪称是奇迹了。”
“但是这次不同。黄金之王一直镇守着德累斯顿石板,而那是所有王权者和权外者力量的来源,除了黄金之王和白银之王,任何一位王权者过于频繁的靠近石板,都会无可避免的被石板强大的力量所影响。就算是您,恐怕也一样如此。”
“黄金之王是一位英明的王权者,在他预料到自己自己的终局时,必然会妥善的交代所有事情。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白银之王和德累斯顿石板。”
“陛下,我不会问,您刚刚见黄金之王时,和他谈论过什么。但如果黄金之王请求您镇守德累斯顿石板,请您一定!一定要拒绝。”
宗像礼司看向武曌的表情极为认真:“拜托了,陛下,学园岛城市和霓虹,无法再承受一次伽具都陨坑之痛了。”
阳光透过大片的玻璃幕墙照射进来,空旷之地只有两人的身影。
武曌眯着双眸看着宗像礼司,似乎是在评估他的真实。然后,轻笑着转身离开。
宗像礼司错愕:“陛下?”
“别担心这些不会发生的问题了,宗像,去守在Scepter 4的势力地盘吧。要小心,别被吞噬殆尽啊。”
武曌的身姿挺拔,声音中带着爽朗愉悦的笑意:“至于德累斯顿石板……朕已经拒绝了黄金之王的请托,并且向他推举了你,作为石板的看管人。”
“宗像,做你该做的事。”
宗像礼司惊诧,他注视着武曌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恍然回神。
然后不禁失笑:“真是……早就被那位陛下看透了吗?”
……
武曌刚踏出御柱塔,一旁倚着车门等待许久的草薙出云就立刻掐灭了香烟,迎了上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的忐忑:“陛下,黄金之王……”
武曌颔首,肯定了草薙出云的猜测:“嗯,他知道自己要挺不下去了,就想要把白银之王和德累斯顿石板托付给朕。”
重新叙述刚刚发生的一切,她被这局面逗笑了:“哈,朕看起来就那么诚实可靠吗?竟然来找朕,托孤?就不怕朕直接吞灭掉他辛苦建立起的王权国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