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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抓住了鳌拜,他便不想再耽搁,他用手去摸过,既然额头没有流血,也就无需担心了,因此,不再管梁九功,直接往乾清门而去。
皇上一举擒得鳌拜,又将遏必隆等鳌拜党羽一一捉拿,此事一出,满朝文武人心大快,没了鳌拜的控制和掣肘,在玄烨亲自主持的议政王大臣会议审讯上,玄烨谕称:“鳌拜于朕前办事不求当理,稍又拂意处,即将部臣呵斥。又引见时鳌拜在朕前,理宜声气和平,其却施威震众,乃至于高声喝问!”
议政王大臣会议一路审议下来,鳌拜还有结党专权,擅用亲信,闭塞言路等罪名,且鳌拜等倚仗凶恶,弃毁国典,应一并严拿勘审。
议政王大臣康亲王杰书等审问鳌拜同党,定出鳌拜罪状三十款,如欺君自专,擅杀苏纳海等人,阴谋陷害天子近臣等,又审出其同党十二人,拟处以极刑。
玄烨听到这个结果,沉吟良久,才道:“传旨,朕念鳌拜效力年久,不忍加诛,著革共职,抄没家产,严加拘禁。遏必隆削去太师及后加公爵,免死,同严加拘禁。”
玄烨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划过那奏章上写明的刺杀之事,他当时就对鳌拜查出苏克萨哈指使人刺杀他的事情心中存疑,但也不是绝然的相信不是苏克萨哈所为,如今看着奏章上写明,班布尔善亲口承认此事乃是他一手操行的,一行行字迹看下去,玄烨心中大怒,当下眼中闪过杀意,道:“将班布尔善处以极刑!”
对于鳌拜众多党羽,玄烨给出了处置,或处绞,或斩首,或鞭责,或革职,或降职,或抄没家产,或带罪留任,不过多数人都得以活命。
其后,玄烨又传谕内外文武,宣布了鳌拜极其同党的始末及判决情况,其谕中特强调自后务须洗心涤虑,痛改前非,遵守法度,恪共职业,以副朕整饬纪纲,爱养百姓至意。且对于诸多被陷害的大臣,死者将平冤昭雪,生者将官复其职。
玄烨做完这一切,待乾清门前众臣散去,他望着天上那蓝天白云,长长出了一口气,自此之后,便再无人能够掣肘了,他将如珠锦所说的那样,克服千难万难,带着大清国走向振兴。
想起珠锦,玄烨便也不想在乾清门待着了,他转身就带着梁九功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报告武英殿里的情况,即便这里的消息已经传了过去,他仍是想亲口跟皇祖母说一句,毕竟这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跟皇祖母最清楚,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孝庄是早就在慈宁宫里等消息了的,见皇上来了,她这一颗心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放下来了,待玄烨给她请安之后,她即便是早得了消息,这会儿听玄烨给她说方才的情景,仍是忍不住的随着事情的进展而情绪波动,直至玄烨说完,孝庄才笑道:“好啊,皇上做得好啊!从此之后,皇上就可以大展宏图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凌驾于你之上了,你就是这大清国最至高无上的人,你就是大清国的主子!”
除掉鳌拜,祖孙两个都高兴,但却并不代表孝庄赞同玄烨别的做法,见皇上这会儿在这里,又是兴头上,孝庄本不想说她心里的想法,但想到往后玄烨只怕会更忙,大概每日除了请安不会有多余的时间跟她说话,因此等玄烨说完,才道:“你前些日子忙,只来给我请个安就走了,咱们祖孙两个倒是许久没有在一处好好说说话了,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你又来了,我有些话也正好与你说一说。”
“遏必隆你将他罢职免官圈禁起来也就罢了,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却不与钮祜禄氏相干啊,你对钮祜禄氏,到底是太狠了一些,你好歹也要顾惜着她的身份啊,”
孝庄道,“钮祜禄氏性子是娇蛮些,手段也不干净,但她到底是姓钮祜禄氏的,你总不能为了一个遏必隆而失掉整个钮祜禄一族的支持啊?有她在宫里,朝廷里多少也能太平些,你让她无子,这事儿我也就不说你了,可你为何不把大阿哥给她养呢?我知道你是厌弃她,大概你心里还为了她时常去闹皇后跟她生气,但是玄烨,好歹你要顾全大局啊!一个女人罢了,难不成你还收服不了?”
“皇祖母的意思是?”
玄烨抿唇,敛尽自己雀跃的心情,他是来给太皇太后报喜的,却没有想到,报喜之后,太皇太后问也不问他额头上的伤,竟直接就说起钮祜禄氏的事情来了,他不得不多想,难不成是钮祜禄氏找皇祖母哭诉过了吗?玄烨心中所想皆未表露在脸上,平静抬眸望向太皇太后,“孙儿不懂皇祖母的意思,还请皇祖母明示。”
“明示?我都明示过你多少回了,你听过我的话吗?”
瞧玄烨这幅样子,孝庄忍不住有些动气,“我早就与你说过,不只是在朝廷上,在后宫里你也要顾全大局,你要雨露均沾,不要太过于厚此薄彼,这也不仅仅是为了平衡前朝与后宫的势力,更是为了繁衍更多的皇家子嗣,你要知道,在你之前,咱们爱新觉罗皇室血脉本就不多,你身上肩负的重责大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钮祜禄氏再不好,你若肯教她,她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不喜欢她,表面上宠着她,这也罢了,毕竟她是遏必隆的女儿,性子又这样不好,我不说你什么,可是我是怕你因为太过于宠爱皇后而忽略的后宫诸多嫔妃啊?玄烨,你宠谁,我不拦着,但是你要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你阿玛在世的时候,难道教训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