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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康熙大阅八旗军容。八旗官兵各依次排列阵势,呜角,齐发鸟枪,声雷山谷。
第五日,亲阅喀尔喀蒙古营寨,将银、布赏其穷苦之民;命定北将军、都统瓦岱率官兵一千余名,前往土喇,探明噶尔丹近况;命理藩院原任尚书阿喇尼等编定喀尔喀蒙古各旗,分佐领,划清其游牧地。第七日,命将叛附噶尔丹的内蒙古乌珠穆沁部台吉车根等五人斩首。
死后,康熙帝起程回京,谕曰:昔秦代筑长城,而我朝则对喀尔喀施恩,使之为备,较长城更为坚固。十八日,抵达京城。经过多伦诺尔会盟,自此喀尔喀蒙古全部归附。
康熙回京后,即操办三阿哥胤祉与公彭春之女董鄂氏的大婚。
然而明珠一系对南方派的打击并没有因为朝中及后宫诸多事情而受到影响。
康熙三十年十月,吏部主事朱敦厚贪污案发。
先是,革职县丞谭明命指控朱敦厚任山东潍县知县时,擅自私派贪污赃银四万余两。前任山东巡抚钱珏经审俱实。但因朱敦厚与原任刑部尚书徐乾学有私交,遂请托徐乾学致函钱珏。此后,钱珏徇情舞弊,命布政使卫既齐销案。谭明不服。又命山东巡抚佛伦勘审得实。死后,吏部会同三法司议覆奏:将朱敦厚处绞;今升顺天府尹之卫既齐,照徇庇例,降三级调用;徐乾学、钱珏并应革职;谭明命系大计时被参贪官,仍不叙用。
康熙据此降旨:卫既齐免调用,余议皆准。
胤礽从部院衙门回了毓庆宫,却见胤禛站在屋前等他,不由得一愣,道:“你怎么在这儿?今日不上学吗?”
胤禛道:“我今日散学早,早早就过来了。二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听了之后莫着急啊。”
胤礽见他面色凝重,遂笑道:“你说吧,现今还有什么事儿能让我着急的啊!”
胤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顿了顿,才道:“今儿我散学后,照顾大白的小达子就来寻我,说是大白不行了,他找不到二哥你,只好来寻我。我听了这话就来毓庆宫等你,我跟小达子说了,等到你之后就带你去瞧大白的。”
胤禛抿唇道:“二哥,我估摸着大白怕是不行了。这事儿小达子还不敢告诉太后祖母,太后祖母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想着,还得你去看看大白,然后再把这事儿跟太后祖母说一说才好。”
胤礽听了这话,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他才道:“你先在这里等我片刻,我更衣之后就同你过去。”
片刻之后,胤礽果然就出来了,换了一身素色衣裳。
他是极少穿这等颜色的,但这等素净颜色越发衬得他面目清雅俊秀,出来之后,让胤禛都看的眼前一亮。
去看大白的路上,胤禛怕胤礽伤心,便道:“二哥,皇阿玛给我说了,明年就让我大婚,给我定的是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
“我知道这事。”胤礽道。
“三哥今年大婚了,明年我也大婚了,”胤禛问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大婚啊?”
胤礽闻言,看了胤禛一眼,没有开口。
“二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胤禛端详了一下胤礽的神色,才望着胤礽道,“二哥,你最近总是皱着眉头,话也很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事不顺心吗?不如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胤礽看了胤禛一眼,笑道:“你倒是火眼金睛,能瞧出我心事重重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自己能应付的过来,你还小呢,这事儿还不需要你帮我,你先顾好学业,再把我给你的那些资料背好就行了。哦,对了,听说十三阿哥也进上书房了,皇阿玛不是要你教他算学么?你事儿这么多,哪里还禁得住我再给你添事儿啊,你先把手头的事做好就是了。”
他说完这话,见胤禛还是盯着他看,只得又道:“我大婚这事,恐怕是没有那么快的。等我的福晋嫁进来,紧接着就得册封她为太子妃,四弟,你是知道的,后宫里没有皇后,有一个太子妃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是知道的。对于这件事,皇阿玛有些犹豫也是正常的,何况,当初皇阿玛就同我说过,我的大婚,是要延后几年的。我想,可能如今还不是时候,最快,估摸着也得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吧。”
如今宫里,对于康熙已有太子妃人选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有胤禛这个疑问的人,倒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能对着胤礽问出来的,只有胤禛一个人。
胤禛闻言,沉默了半晌,才望着胤礽道:“二哥,等我再大一些,我就能帮你了,也不至于什么事都只有你一个人面对。”
胤礽望着胤禛透着真诚神色的双眼,真心笑答道:“好啊,二哥等着你。”
上驷院里前两年新设了犬房。大白从半年前病后就一直养在这里。因此,胤礽没有去宁寿宫,而是带着胤禛直接到了这里。
小达子一见他们来,眼眶红红的给胤礽胤禛请安,胤礽抬抬手免了,直接走进去看大白。
在看见卧在那里喘气的大白的那一刻,胤礽忍不住心中难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皱眉忍不住从眼底涌出来的热流。
他盯着大白,伸手摸上大白的脑袋,感觉到大白呜呜两声而后在他手心里轻蹭的触感,还有大白那微弱的呼吸,胤礽知道,大白确实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他低声道:“……你们都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