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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澜对家里的一大两小操心不已,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冷了热了,赵潜还说她年纪不大,却越来越唠叨了。
两个小没良心的还在边上点头一起嫌弃她。
人就是不能太过自信。
小猴子才跟着赵潜嫌她管得太多,没过几天,在天气再次降温的时候就鼻塞咳嗽了。
也怪这些年,明澜事事都亲力亲为,乳母的职能权力小了很多,根本管不住这调皮的主子。小猴子在学堂休息时打闹,热了就脱了衣服,出门还不肯穿上,等到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晚饭间,明澜让府里的大夫来把脉开药,这熊孩子还不肯吃,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明澜和赵潜披了衣服赶过来,小猴子脸蛋烧得红通通的,梦中一直在难受地哼哼。
明澜不敢大意,立刻让人去请太医,又在边上给他物理降温。
太医很快来了,把了脉也说是风寒,但是烧得很严重,要尽快退烧。
小粽子被他们折腾得哼唧着要醒过来,明澜赶紧让赵潜抱着小的先去睡,也怕他们过了病气。
赵潜怕小的醒来了哭闹,到时候更加添乱,忧心地将他抱走了。
一夜过去,赵潜要去衙门的时候,明澜还在小猴子房里,他进去看娘俩,明澜蹲在小猴子的床前,脸靠着床沿打瞌睡,赵潜轻手轻脚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比昨晚好了些许,但依旧是烫的。
他本想叫醒明澜让她去歇一会儿,谁知她醒来后反而催着他赶快去上值,自己又忙着给小猴子降温。
赵潜没办法,兵部的事情的确也不能耽搁,只好叮嘱了溪月照看主子,便忧心忡忡地走了。
明澜照顾大儿子一夜,白天的时候,孩子醒了过来,但依旧难受得直哭,温度反反复复,没有真的降下来过,期间还伴有严重的咳嗽。
中药见效慢,小猴子才八岁,这么高的高烧,她不知道孩子能不能熬这么长时间……她本该会西医的,可是如今这条件,根本拿不出一粒西药来!
不止如此,里头她照顾着小猴子,外头找不到母亲和哥哥的小粽子哭闹不断,明澜这个做母亲的,简直心被掰成了两半。
“溪月,你去照顾小粽子,府里的事你也盯着些,往日怎么样,如今还怎么样,谁敢趁乱浑水摸鱼,从严处置!”
还好溪月已经被调教出来了,明澜一时不在,她也能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中午吃饭,生病的小猴子嘴里都是苦味,吃什么都是苦的,哭着什么都不肯吃,等到喝药的时候,更是喂一半吐一半,明澜的衣服都溅满了药汁子,看着孩子半迷蒙地挣扎难受,明澜忍着才没落泪。
赵潜记挂着家里,今日很早就赶回了府里,一日没见到母亲和哥哥的小粽子哭着扑过来,哭声里都是委屈和害怕。
赵潜安慰了他许久:“……哥哥病了,娘亲在照顾他。小粽子长大了,要乖乖的吃饭睡觉,让哥哥病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小粽子下拉着嘴角哭:“哥哥,病。”
“对,哥哥病了,所以小粽子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爹娘操心,恩?”
“好,小粽子乖!”小粽子明明还是想哭,却使劲憋着不敢哭,硬生生收了眼泪。
赵潜看着,再硬的心肠都软了下来,第一次亲了亲儿子,夸他:“小粽子很棒!”
将乖乖的小粽子交给溪月和奶娘,赵潜又去看大儿子。
大儿子的房里一股药味,虽然明澜放了水果去味,但是进来就觉得苦涩。
小猴子又睡过去了,明澜依旧守在床前。
赵潜俯身摸他的额头,心里一惊,一天了,和早上根本没什么差别。
明澜直起身:“你回来了!”声音嘶哑疲惫。
赵潜揽住她的肩:“辛苦了……”
明澜控制不住,一天的担忧惊惧涌出来,埋在他胸前哭起来:“太医的药已经是效果最好的方子了,小猴子喝了一天的苦汁子,连给他吃糖,他都说‘娘,糖是苦的’,烧却一点没退下去,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从小到大,从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
赵潜揽着她,安抚地拍着她背。
晚间,又要给孩子喂药,起初小猴子见明澜哭了,十分懂事,无论吃饭还是喝药,再难受也硬撑着吃下去了。但是等到半夜,他又半昏半醒迷迷糊糊,明澜再喂他喝药,他就紧闭着牙关抗拒,一边抗拒一边流泪。
赵潜抱着他,在他耳边哄,许诺他病好了带他出去踏青放风筝,许诺他可放假一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小猴子慢慢听进去了,但一碗药也就勉强进了一小半。
赵潜这才明白,为什么下人会端上来三碗药备在边上。
这一次喂完药,小猴子终于不难受地在梦里哭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两人守了他许久,惊喜地发现体温似乎在下降了。
赵潜身上被黑乎乎的药浸湿了大半,明澜让他先去换一身。
“你身上也都是,我先照看着,你去洗洗,顺便歇一歇。”赵潜让她先去。
明澜不肯:“我还得看着他体温变化,你去吧,顺便看看小粽子,他肯定吓坏了,我就不去了,在这呆了一天,怕把病气带过去。”
赵潜的确不放心小儿子,回来时那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