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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庭轩犹豫:“这对你名声不好。”
萧青萦笑了笑带着点自嘲:“都拜过一次堂了,哪里来的名声?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一个名声好点的身份就是了。”
贺庭轩站在那还是纠结。
萧青萦下床进了隔间更衣,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我信你正人君子,你若觉得没有把握,那还是睡地上吧!”
贺庭轩怎么可能这么小人?他犹豫的缘故根本不是这个!
但是青萦这么一说,他不睡床上就是承认自己对她心怀不轨,贺庭轩抱着被子默默上了床,躺到了最里边。
按照世家规矩,一般女子睡里边,男子睡外边。贺庭轩此时也顾不得了,待会儿青萦过来,要是他在外边那就更尴尬!还是假装睡着把这一晚混过去为好!
等到青萦更衣完毕走过来,就见到贺庭轩平躺在里头,紧闭着眼睛,眼皮不停颤动。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发现这人挺嫩生的,处事也好为人也好还是个少年模样。她没再说话,取了一条被子,睡在了最外边。
一张大床,躺在上面的两人剩出的空间还能容下第三个成年人。
案头红烛摇曳,这一个洞房花烛,两人从清醒无眠到不知不觉沉睡,悄然度过。
第二日,贺庭轩和青萦先后醒来。
门外丫鬟嬷嬷齐候。
贺庭轩急急忙忙脱下昨夜未换的衣服,还未穿上新衣,转眼就看到了床上洁白如新的白帕子。
青萦刚穿完自己的衣裳,扭头一看,见贺庭轩一脸不忍又决然地咬手指头,连忙拉住人:“你做什么?”
贺庭轩红着脸指了指元帕。没有记忆、原主记忆又没有相关教导的青萦不明白。
贺庭轩支支吾吾地说:“洞房后会有落红,嬷嬷要查看的!”
青萦不懂,一脸疑惑:“什么是落红?”
贺庭轩脸更红了:“就是血……”
青萦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洞房会出血?你此前洞房过吗?”
青萦真心求教,问得很是坦荡,因为现在只有十六年记忆的她真的不知道洞房为什么会有血?又不是打架!不会是贺庭轩自己也是第一次,搞错了吧?
现在的青萦潜意识认为自己经验丰富,细回想,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问得很是大方老道,认知却是个菜鸟。
贺庭轩却觉得这话里太多惹人遐想的东西了,脸爆红:“当然……当然没有!是我哥说的,我哥已经成婚了!”大哥还告诉他许多洞房的事情,他听得心潮澎湃,谁知道结果是昨晚那样!当头一泼冷水!
青萦半信半疑地松开手。
贺庭轩又一脸纠结地要去咬手指头。
她看不下去,拦住。
“算了,不用了。我的事情瞒也瞒不住,舅母四五年前见过嫡姐,我们变化都不大,很可能被看出来。与其被发现,不如主动交代了。”
贺庭轩犹豫,他怕继母借题发挥,拿此事和姑姑闹开来,坏了两家的情分。虽然他作为受害人很生气,但是毕竟是从小对自己好的姑姑,做出这事也是无奈之举。真要让两家交恶,他心里不忍。撇去感情,父亲一直看重姑父,闹出这个事情后,两家的关系变化牵动的将不只是他们小儿女的婚事。一发而动全身,他不知道捅出来是好是坏。
青萦与他就截然不同,她根本不在意萧重的仕途,不在意两家的关系,她记忆中得知这位侯夫人同萧贺氏不和,如果她顶着萧文萦的名头,说不定还得多吃苦头。还不如捅开了过得自在。
但是这是她的角度,贺庭轩的想法必然不会这样,所以她没多说,只等他决定。
贺庭轩看向青萦,想起小时候的“小表弟”,想起她在萧家的处境。姑父连亲女都能这样冷漠无情,利益至上,为官真的没有问题,人品真的贵重吗?今日做出替嫁的事,何尝不是把他们侯府当做傻子糊弄?这样的亲戚,他该隐瞒父母不报吗?
贺庭轩思虑了很久,在门外的丫鬟已经开始催促时日不早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同父母亲坦白吧!”
青萦微笑。那是最好了,所有的危机一起消灭,问题暴露完了,谁又能奈她何?她如今的处境看似安逸,实则危机重重,只要给萧贺氏时间,她必然向侯府捅破真相,到那时,事实如何全由着嫡母的一张嘴,加上嫡母本就是侯府的姑奶奶,这侯府,几人会偏向她这个庶女?一旦如此,恐怕她再无出声的机会。
反之,她先声夺人,总能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加上与萧贺氏不和的侯府继夫人,她还是有一定脱困的胜算。
刘氏身边的嬷嬷喜气洋洋地进屋来,绕过小夫妻两人,进到内帐给他们“整理床铺”,再出来时,脸上的笑变得僵硬无比,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各自穿衣的两人。
贺庭轩被看得窘迫,催着丫头动作快点,一收拾完,就急匆匆地拉着青萦出门。
新婚头一天,新人要给长辈兄妹行见面礼,侯府一大家子的人,全都热热闹闹地聚到了侯府的正堂,见小夫妻进门,眼中或带了揶揄或带了好奇。
紧随新人身后的,是刚刚去他们房里收元帕的嬷嬷。原本这就是一个过场,嬷嬷进门点个头,那就把这环节过了,大家开开心心认亲戚。
谁也没注意着嬷嬷,只除了继夫人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