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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萦收敛了笑意,往面前这对男女身上打量,微笑着问:“这位妹妹是?”
贺庭轩张嘴要介绍,那少女率先出声,讲话如同珠子落盘,噼里啪啦非常爽利干脆:“我是刘家表妹,从小和二表哥一起长大的!前头二表哥成亲,我回老家看祖母去了,正好错过,没能在当时见到新嫂子,可真是遗憾得紧。”
话说得直接又坦荡,站在贺庭轩边上,两人的距离看得出果然是一同长大的,亲密又随意。
青萦笑了:“原来你表妹还不少呀!”
贺庭轩笑得干干的,快走了两步站到她身边:“都一样,男女七岁不同席,也就小时候一起玩过。”
青萦还未说什么,那锦绣先不干了:“二表哥你这话说的可真伤人心,我们去年还一起去踏青呢!转眼有了嫂子,表妹就是小时候玩过不熟的了?”
青萦拢了拢袖子坐下,笑看着这两人,她不知道这位锦绣表妹有何贵干,且看他们演着呗。
贺庭轩一脸窘迫:“你还说呢,你都是大姑娘了,还跟假小子似的,听说你娘都在给你寻亲事了,以后还是收敛些吧,不然谁家要娶你这么个泼辣的?”
锦绣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转身也坐到了边上,一脸不屑:“我天生这模样,你们男人不爱娶就不娶呗,到了年纪大不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你们男人”这四字咬音偏重,青萦听着意有所指。
贺庭轩一脸头疼:“你莫不是又和你娘吵架了,所以跑来找母亲吧?”
锦绣嘟着嘴梗着脖子:“谁让她总找那些歪瓜裂枣的!那种人,我宁可出家!”
青萦见状轻笑着说:“妹妹这话就想岔了,一个家族,有个未嫁女因为嫁不出去绞了头发做姑子,那是多难听的事情,到那时,恐怕你们刘家所有出阁未出阁的姑娘都要被指指点点,你一人任性无碍,顺着心意过得畅快,刘氏女却全都遭了秧,咱们都是女人,谁又比谁过得容易了?妹妹快消了这样的想法吧!保持爽朗本性的确不错,你表哥说得的确过了些,可绞了头发做姑子这话万不可再说了,缘分天定,妹妹总能找到良缘的。”
锦绣被说得脸色一青一白,贺庭轩这个看不清其中暗流的,还在那说:“你嫂子说得对,别口无遮拦的,好好回家同你母亲说话,别动不动一生气就跑来靖安候府。”
锦绣立刻扭过头来,红着眼睛瞪他:“你这是不高兴我上侯府了?我来我姑姑家又没来你家!我寻我的姑姑干你什么事!我可不同你,去了姑姑家还找了表妹!”
贺庭轩猛地拉了脸:“刘锦绣,你说话有点分寸!”他和萧文萦清清白白,别说他如今实际娶的是青萦,就算娶了萧文萦,他也是恪守规矩绝没有什么“找表妹”之事。
锦绣吓了一跳,心里更加委屈,站起身跺脚:“你凶什么凶!你和她不就是在萧家好上的!”
青萦冷脸,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这位表妹慎言,我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他当初多去了几回萧家,我们男女有别都不曾见面。不过表妹不信也是应当的,毕竟我看表妹言行,待嫁年纪似乎从没有避嫌想法,也难怪这般看我和夫君了。”
锦绣气得胸膛起伏,指着青萦说不出话来。
贺庭轩赶人:“你自去你‘姑姑家’,贵脚别踏了我这贱地!”
锦绣哭着跑了。
青萦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庭轩:“你们这表哥表妹,又是什么故事?”
这位刘锦绣的确胆大,时下的姑娘,有几个敢把婚事挂在口头,让她说一句外男都会觉得脏了自己口。可这位表妹却是又是挑剔婚配之人,又是说男女之事,荤素不忌得很。
今天过来这一遭也奇怪得很,这般晚了跟着贺庭轩过来,说是见见新嫂子,可那双大眼睛滴溜溜往她身上转不像拜见倒像打量。明知他们已经成婚,言谈之中对贺庭轩没有半点避讳,依旧言行无忌亲密非常。
贺庭轩垂头耷脑:“我回府先去见了父亲。”
青萦点头,这是常理,子女外出回家自然要同父母请安回禀。
“见了父亲后出来,往我们院子走的时候正好遇上从正房出来的锦绣。她说我成亲的时候没在京城,还未见过新嫂子,央着我带她来见你。我想着这也是应有的道理,便同意了。”
青萦抿着茶听他说,应和:“这些都是应该的。不过你们这表哥表妹似乎亲密非常啊!都互相关心对方婚事了,去年还一同出游,当日为何不直接亲上加亲?”
贺庭轩连忙抬头摆手:“锦绣从小跟个假小子一样,刘家也管不住她!小时候来我们家,最爱穿男装和我们兄弟玩在一起,我顶多当她半个表弟,如何会结亲?她这样的脾气最不会遮掩,外人自然也有耳闻,女子以柔顺为重,哪家哪户挑儿媳不是这样的标准?所以她亲事艰难,两府都心知肚明。你刚才也瞧见了,寻常姑娘哪里会张口闭口这些事,说上一句恐怕就要羞死了,可她从不顾忌,从前我们小心翼翼她还嫌弃我们不够坦荡大方。往日嬉笑怒骂自在的很,也不知道今日怎么了,说几句竟然哭鼻子了。”
“既然如此,你们府上果真没有拿你们做亲的想法?”青萦一针见血。
贺庭轩支吾:“我们年纪差好多呢!”
青萦笑而不语,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