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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庭轩慢慢收了笑,忐忑问:“你觉得不妥吗?”
青萦笑开,捧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真是太机智了!既然是她精心挑选的人,当然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给她丈夫最合适!正好留住了老头子,免得他动不动逛烟花之地!”
贺庭轩摸着那被亲过的地方,晕晕乎乎。
萧重听到贺庭轩的话心里还挺舒畅,觉得这个女婿不错,大方。婢女小妾对他们来说都是物件,萧重并没有觉得收下两个丫鬟是什么大事。
而两个丫头呢,一晚过去,两人心思都倒了一个个儿。昨夜来之前,是贺庭轩派人去喊她们的,原本心中还抱了一丝希望,期待有什么转圜之地,出门之前还特意精心打扮一番,结果一进门,却发现里头是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贺庭轩根本不在!
她们这种人最能审时度势,萧重对她们有了那意思,她们立刻放弃了贺庭轩决定攀上这个官老爷。
然而她们想不到的是,这个官老爷,正是当初买下她们、派人调、教她们的萧贺氏的丈夫。
等到萧重把人留在书房,日日流连、红袖添香,萧贺氏怒气冲冲杀到书房,三人一对视,傻眼了。
再没有比被亲侄子插刀更让萧贺氏受伤的了。
青萦做任何反击,萧贺氏气归气,却是越战越勇,而贺庭轩站到了青萦那边,亲手对付她给她添堵,萧贺氏深受打击。
怎么都想不到,温吞纯良的贺庭轩,会出手来恶心她这个亲姑姑!
萧贺氏气得好几日没踏出房门,或许不只是生气,还觉得丢了脸面,没了长辈的尊严。
原本还想再摆摆姿态,给贺庭轩传消息说她病了,逼着贺庭轩来低头道歉,但是没几日,不说贺庭轩半点动静没有,萧贺氏的姿态也摆不下去了。因为萧重彻底被两个“狐狸精”迷住,既然萧贺氏已经发现这两人,他索性就直接给了身份,让她们做姨娘,日日伺候在身边。
要知道,多少年了,孩子们都成家出嫁了,萧重一直都没纳新妾,这是近十年头一回!
萧贺氏立刻充满了斗志,决心好好“教导”这两个新姨娘规矩,顺便给萧重一个教训!这两年,萧重对她态度越来越敷衍,越来越不把她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自家后院都起火了,萧贺氏忙着斗小妾斗丈夫,早就把青萦抛在了脑后,轻易想不起找她的茬。
贺庭轩表示非常满意,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青萦听他吹嘘自己计谋深远,笑着感叹:“所以啊,她就是闲的,给她找点事了就不来作妖了!——你现在厉害啊,坑起姑妈都不带眨眼的。”
青萦发誓,这是纯粹的褒奖。
贺庭轩为自己行为辩解:“姑父时常出去喝花酒不是好事,一旦被查到乌纱不保,咱们这样的人家,还缺媵妾不成?我也是为了萧家好。”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青萦差点就信了。
萧贺氏亲手调、教的人战斗力非常强,一直过完了年,萧贺氏都没时间来找青萦麻烦。
因为那两人中,有一人怀孕了。
萧贺氏恨不得弄死那未成形的疑似儿子的胎儿,哪里有空找青萦这个庶女的麻烦?在她眼里,十个庶女都顶不上一个庶子让人糟心。
过了年天开始慢慢暖和,这一年是科举年,侯府里,贺庭轩和林姑妈的儿子都要参加。
林姑妈的一双儿女性格和她本人很像,话很少,安安静静地在府里住着,一个跟着母亲学女红书画,一个刻苦读书。
挺意外的是,就剩下最后几个月时间,靖安侯依旧把林家表弟安排进了贺庭轩就读的书院。青萦对这个公公是比较了解的,很爱惜羽毛,轻易不会走人情或徇私。
他对林姑妈一家做的太周到了,周到得她都想怀疑,当年最受宠的人,真的就是萧贺氏吗?明显靖安侯对林姑妈更好。
林姑妈最初也推辞过,她不想要受这份人情。
靖安侯问:“你可是还在怪我?”
林姑妈面上没什么表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守寡的日子,有什么怪不怪的。”
靖安侯脸上露出浓浓的愧疚:“是我错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我害了三妹妹……这些年我一直想要弥补你们……”
林姑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是轻嘲:“从小不就是这样吗?大姐要的东西,不管过去是谁的,最终都会是她的。我恨的是我自己,当日我哪怕强势一点,拉着你不许你出尔反尔,是不是去南城的人就是我夫君了?”
靖安侯低下头:“三妹妹,你很好,是我当年一叶障目,分不清忠奸。”
林姑妈摇摇头,一副不想再提的模样。
当年,林姑妈的丈夫最先得到要外放的消息,林姑妈小心谨慎了十几年,头一回鼓起勇气请求大哥帮忙运作,让文弱的丈夫去好点的地方上任,免得经受不住当地气候,或是遇上什么难事。
靖安侯答应了,隔了一段时间便把结果送了过来,信上写着两字:南城。
林姑妈欢喜不已,打听了许多南城的气候风俗,就等着最后的任命下来,一家人随时可以启程。
等啊等,在他们夫妻的盼望中,等来的却是大姐夫去南城的消息,而林家姑父,被调去了更南边的地方。
那地方湿气瘴气重,百姓和他们语言不通、民风彪悍,林姑父上任不到一月就开始水土不服,但潜心公事没有好好保养,后来病情越来越重,最终逝在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