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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庭轩嘿嘿傻笑,拉着她的手连连道歉,又说明日就去给大嫂赔不是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晚上躺在床上,贺庭轩才偷偷说:“以后就我们两人,你想在家中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想出去,也随时能出去。”
原来,他是看出了青萦向往“自由”的心。
“这有什么好赔不是的!”第二日,大嫂得知前一日的误会,立刻笑着表示完全不介意,“阿弥陀佛,能去明县真的是太好了!这样的误会我巴不得!”
青萦心里十分温暖,此前被秦沅影响的心情在大嫂种种贴心举动下中慢慢恢复了。人嘛,总会遇到几个人渣,无视她、跨过她,自己的日子还能被贱人影响不成?
贺庭轩调任的时间挺宽松的,但靖安侯似乎并不想让他们多停留,吏部文书一拿到,就催着他们赶路上任去。
青萦以为靖安侯是怕夜长梦多,安王府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她也不想再被秦沅恶心,于是快速打理好了后宅,夫妻二人轻车从简地南下。
在这个时代,女人能有机会走出后院走遍各地,是微乎其微的机会。这次跟着贺庭轩,青萦非常难得地体验了一次从北到南的游山玩水。
他们从初春开始出发,一路南下,遍览春光,到了有名的地点,还会特意停留,去那脍炙人口的地方走走看看。
但是走了一段时间,悠闲的“下江南”之行有了一点小意外。
青萦吐了。
夫妻二人下榻驿站,青萦吃了一口当地特色的面,把一天的吃食都吐得一干二净。
贺庭轩脸都吓白了,像个油锅上的蚂蚁,一边让下人立刻去请大夫,一边扶着青萦不停安慰。
“没事没事,肯定是这几日累着了,都怪我,没顾虑到你身体娇弱。”也不知道是安慰青萦还是安慰自己。
青萦勉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听到他焦虑的碎碎念,好笑不已。
“别急,是好事。”
贺庭轩以为她是安慰自己,有口无心地应和:“对对对,肯定是好事,是好事。”
青萦两手夹住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一字一句地告诉他:“真的是好事,你听我说!”
贺庭轩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大夫来了,娘子,我知道是好事,但是还是让大夫看看!”
青萦扭头,果然看到澄心领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
无奈,只好让权威之人把消息告诉这个呆头鹅了。
老大夫看着年纪大,眼睛却灵的很,一把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没多久时间,就收了手笑呵呵地恭喜贺庭轩:“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已经三月有余,胎相很稳。”
贺庭轩张着嘴呆呆地看向青萦,视线慢慢往下,最后定在她的小腹上,愣愣地问:“娘子,真的被你说准了?是喜事?”
老大夫笑了:“三个多月了,夫人早该知道了,可不说准了。大人放心,一切好的很,夫人往后起居饮食保持原状便可,如有孕吐,根据自己口味吃些酸酸辣辣的都行,不是大问题。”
贺庭轩听得更加呆了,直到老大夫走了,他才心有余悸地坐在青萦的对面,问她:“你早就知道了?”
青萦点头。
他疑惑:“那你为何不早说?”如果早说,安王逼婚之时说不定会有所顾虑,而父亲,恐怕再不会有嫌弃她的想法。
他没敢告诉青萦,怕她生闲气,父亲与他单独聊时,的确有过让他借此机会休妻或者和离的想法。与他真心喜欢上青萦不同,哪怕青萦表现得再优秀,父亲对她庶女替嫁之事依旧耿耿于怀,尤其当他中了探花,前途似锦,而萧家终于遭了报应成为庶民以后。
父亲一直觉得愧对于他,明知休妻会让靖安候府背上凉薄的名声,也想要他重新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对方不一定是秦沅这个郡主,但至少要和大嫂一样,是名门闺秀。
他感动于父亲一心为他着想,可也不愿意休妻。为此,父亲还对他有所不满,认为他太过优柔,继而对安王和皇后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不是他孤注一掷自请去西北,父亲恐怕还会作壁上观。
要是青萦早早把怀孕的消息公布出来,这些事可能都没有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父亲为了孙儿必然会主动同安王周旋。
青萦却说:“我起初也不知晓,确认怀孕的时候,正是秦沅闹得最凶的时候。”
“这不是老天也在帮我们吗?你是怕出什么意外?”
青萦抬眼看向他,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贺庭轩心里有些不安,眨了眨眼睛说:“是不是同我有关?假话如何?真话如何?”
“假话也不算假,我怕这些风波伤了孩子,尤其怕秦沅仇视我腹中胎儿,使出什么毒计。”
贺庭轩想想秦沅这个没廉耻没底线的女人,点点头,还真有可能。
“那真话呢?”
“真话是,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屈服于皇权家族。如果皇家施压,父亲逼迫,安王秦沅或利诱或色诱,你是否能坚持住。”
贺庭轩脸色慢慢暗下来:“你不信我……”
青萦低头:“我是不想以孩子为要挟,若为了孩子你选了我,那以后终有遗憾与不甘。”
贺庭轩急了:“我根本就不会做别的选择!你就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