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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说起这些,他们就不爱听,要不然就说自己是公侯子弟,似乎看不上杨咸昱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
席间几个喜欢寻花问柳的还叫了出场的花倌,有的甚至直接拉了酒楼的婢女……杨咸昱想起庄头说,那些佃户家里揭不开锅只能典儿卖女,这些女的是不是都是那些穷苦百姓含泪卖的女儿呢?再看满桌子山珍海味,他们一餐就要成百上千两花销,这些钱,够多少人家吃喝一年?
杨咸昱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觉得从前的朋友如今都变了,又是失落又是松了一口气,情绪复杂地独自退出了酒席。
找到小厮的时候那小厮快哭了,一见他就拉着他往外走:“姑爷咱们快些吧,不然天晚了就没人了。”
杨咸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想起安娘,心里只有暖意。他今天看着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昔日朋友,想到没有安娘自己也是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等着哪天糟糕的境遇突然降临……其实他早就遭遇了最糟糕的时候,只是有安娘在,他才依旧过得这么好。
想着想着,杨咸昱的脚步轻松起来,急急忙忙地敢去木料铺找工匠。
因为中间的耽搁,杨咸昱回家很晚了,他害怕安娘精明,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赶着去换衣裳。但是他忘记了还有那小厮,等他换好衣裳出来,就见安娘坐在堂前,小厮刚刚回完话走出门去。
杨咸昱脚步一顿,顿时觉得身上的肉开始疼起来。
安娘听到动静回头看过去,却见他往后一退。安娘先是不明接着领会其意,顿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她一点都没有要怪他或找他算账的意思,谁知道这人竟然先心虚了。
“今天找工匠怎么样?小丁子说你们聊了很久?”
杨咸昱仔细观察她表情,见她没有要算账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坐下,翘起一条二郎腿:“你家相公出马那当然是一个顶俩!放心吧,明天就有人上门来做工,到时候我在旁指导,肯定能做出这个神器!”
安娘捏起一颗瓜子丢过去:“又吹牛!这种图纸哪里随随便便能让人看到,你这么一会儿时间,确定找的人有本事还可靠?”
杨咸昱心虚了一下,他的确没剩下多少时间,只能在有限的接触中确定了一人。想到自己请假办事结果喝了半个时辰的酒,他就气短。
“我不就是喝了半个时辰酒吗?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他心里憋着难受,索性梗着脖子说出来。
“这不是你朋友拉你进去的吗?你半个时辰后也出来了,我说你做什么?”安娘反而一副“你莫名其妙”的表情。
杨咸昱一呆,回味了一下她的话,反应过来顿时乐了,所以母老虎也是很讲道理的嘛!那条二郎腿翘得更加得瑟,抓了一把瓜子在嘴里嗑着:“你放心,人选我还会慢慢看的,最好是能签下身契,以后我还想研究呢,总要有个人帮我。”
虽然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实在碍眼,但是他开始计划未来,安娘乐见其成,也很干脆地放了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遇到问题了可以告诉我,我们夫妻一起商量总能解决的。”
夫妻二字听到杨咸昱耳朵里真的如天籁之音,从头到脚一阵舒畅。
他冲着安娘招手:“你过来。”
安娘嘴里说着“又想干什么?”脚下到底是过去了。
等她走到他身边站定,杨咸昱学着白日见到的场景,一手拽住她的手,一手压下她的背,把人整个拽到了怀里,背上的手顺势往上按住了她抬头的动作闭着眼亲了过去。
安娘惊呆了,这家伙开窍的速度有些太快啊,胆子也肥了不少!她回过神好几次可以推开他,但最终什么都没做,感受到抓着她的手冒出的汗珠和颤抖,她回握住闭上了眼。
白天的时候,杨咸昱虽然觉得朋友们的行为越来越放荡、不堪入目,但是他还是偷偷观摩学习了一番,就等着回来用到安娘身上。原本以为安娘会揍他,他都做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准备,谁知道,安娘什么都没做,还握住了他的手。
他睁开眼,看到安娘不断颤抖的睫毛,有种原来她也很紧张的认知,心里的紧张反倒没了。双唇再次黏上去,将人彻底安置到了自己腿上,杨咸昱没了顾忌,一切顺着心里的冲动而为。
这一天,杨咸昱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自己的纨绔,做了多少浑浑噩噩的事情,后悔喝了半个时辰的酒耽误了正事,直到晚上,他真的是悔大了。他悔啊!身边贪花好色的狐朋狗友这么多,他却满心满眼都是那些畜生,错过了观摩涨经验的好时机,如今真的上了实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安娘看着被自己憋屈死的咸鱼真的笑得肚子都痛了。她知道这家伙实际上很纯情,但是没想到这么纯情啊!连这种人伦之事都这么生疏!亏他上次还想对她做什么。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他顶在头上是真的冤枉。
感受到背后不停的颤抖,杨咸昱男人的自尊心真的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是谁也不能怪,只能怪他自己!当初那么多人和他分享,他为什么眼里只有蟋蟀!为什么不多学学!现在好了,再也不能在安娘面前抬起头来了!
安娘真的心疼他,忍住了笑,上前环住他的腰。
杨咸昱抓住了她的手,过了好久在她以为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