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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亦然,何妮也不像在校园里那样,随时知道诸煦衡头疼脑热。
一天晚上,大概十点多了,何妮突然收到董新的电话。
“嫂子,老大进医院了!”
何妮正发完最新一章准备关电脑,听到消息,马上要合上的笔记本停在半开半闭间。
“他怎么了?哪家医院?”
“不知道,应酬回来半路就肚子痛,痛得脸都白了,我们赶紧送他到医院,半路吐了好几次,现在送急诊检查了。”董新语速又快又焦虑,让何妮整个心都提了起来,“现在我们在市一院。”
“我现在过来!”何妮砰地关上电脑,快速收拾了背包就往校外跑,一边跑一边手机叫了出租车,到了校门直接上车。
“他是不是晚上又喝了很多酒?”赶去的路上,何妮没有挂了电话,问董新。
董新满是懊恼:“他前两天的确说胃痛,但我们都没在意,今天对方来的人都很能喝,一餐吃了好几千,红的白的都有,我们都喝多了,后来根本没注意他喝了多少。”
何妮听得越发担忧:“还在急诊室吗?有医生出来说什么情况吗?”
“还没……”
何妮挂了电话,看着不断闪过的夜幕,焦虑、担忧、慌乱又后悔,坐在车里的半个小时,是她在东江最难熬的夜晚。
下了车,她直奔急诊室,但夜晚的急诊室人来人往,看不到她熟悉的人影。
她拨电话:“你们现在在哪?我在急症室门口。”
“老大转入病房了,在住院部13楼,我下来等你。”
何妮又跑去住院部,董新果然等在楼下,一边安抚她一边说诸煦衡的病情:“是急性胃炎,最近应酬太多喝酒太多了。刚才出来的时候症状已经缓解。医生说要卧床休养几天,饮食也要注意。”
何妮担忧得眉头紧皱,想说你们不能这么喝,可想到他们拼命开拓公司,生意场上不喝酒怎么可能呢?
最终只能一肚子担心着急埋怨全堵在肚子里,深深叹气。
电梯停在13楼,何妮跟着董新进病房,看到他们四人中的陈林辉正陪着诸煦衡,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
“刚才医生来打点滴,说明天要禁食,接下来几天也要饮食清淡,老大刚才睡过去了。”
何妮看他们身上都是酒味,脸上依旧带着酒后的通红,压低了声音说:“我守着他,你们回去休息吧,你们都累了一天了。”
陈林辉说:“明天本来老大和董新要出差,现在只能我和董新去了,我们得回去收拾行李,老大这边麻烦你了。”
何妮摇摇头:“你们也注意身体,能少喝点就少喝点,别把身体弄坏了。”
陈林辉叹了口气,虽然明知没可能但还是接受了何妮的好意和关心:“我和孙胜说一声,明天让他过来帮忙,我们先走了。”
何妮送他们出病房,董新挥手让她回去:“你去照顾老大吧,别出来了。”
“叫个代驾,别自己开车。”何妮嘱咐。
公司买了一辆公车,他们办事都共用开着,像这种场合肯定开出来了,但是两人现在全都浑身酒气,开车就是醉驾。
二人答应着,往电梯口走去。
何妮关了病房门,走到床边查看诸煦衡。
原本每时每刻充满活力的人现在彻底没了精气神,虚弱的脸半掩在枕间,身上酒气未散,时不时在睡梦中皱一下眉,似乎胃痛还未平复。
何妮手覆上他的脸颊,手下凉凉的,没多少温度。而昏睡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温暖源,侧了侧头紧紧贴上她的手心。
她突然发现,诸煦衡瘦了好多,脸颊都没肉了。
下颚的线条更加清晰,棱角越发分明,身体好的时候看着好像帅了很多,特别挺拔有精气神,但对比从前,何妮摸着他的颧骨心疼。
诸煦衡之前吐了好几次,身上有许多脏的地方,陈林辉和董新没那么仔细,只清理了明显的污秽。
何妮一边关注着盐水瓶,一边拿出自己包里的毛巾,打湿了给他擦手和身体,把那些脏东西都擦干净了,又小心翼翼帮他擦了脸。
一点多的时候,盐水终于挂完了,护士收走了针管空瓶,何妮帮他盖了毛毯,自己也盖了一条,趴在床边睡了。
早上5点多,病房里其他病人家属就有了动静,何妮紧跟着惊醒,立刻去查看诸煦衡。
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没有并发肠炎。
诸煦衡紧跟着醒了,是被胃里隐隐的疼痛痛醒的,睁开眼,看到何妮近在眼前。
“何妮?”
“醒了?”何妮收回手,“要不要喝点温水?”
诸煦衡看了看四周,昨夜的痛苦和混乱回到了脑中,依旧隐隐作痛的胃让他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有些懊恼地捂了捂额头,抬眼看向何妮:“你连夜过来的?”
何妮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不然呢?另外两个也没比你好多少,两个醉鬼照顾你这个病号?”
诸煦衡脸上浮起浓浓的歉疚:“辛苦你了,我也没想到……”
何妮收了神色认真看着他:“你的处境我理解,只是别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能徐徐图之的事情别牺牲自己身体。至于辛苦,我亲自看着你心里才安稳些。”
诸煦衡抬起靠近她的手,勾住她垂在床边的手指,虚弱着声音说:“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