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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连连叹气:“你就是榆木脑袋!”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赶紧给朕走,朕有的是孙儿孙女,你爱成亲不成亲,朕再不管你。”
四皇子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郁闷地退了下去。虽然有一瞬间后悔,后悔自己的婚事更加遥遥无期,但是转念一想,没了王妃他就可以继续自由自在地去神农庄研究农事,心里一下松快了。
相比于四皇子回到新居盛王府的冷冷清清,程珮仪回到神农庄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几个丫头抱着她掉眼泪,弟弟小鹤鹤站在一步远的地方,拉着她的手红了眼睛。
程珮仪揉了揉弟弟的头:“这段时间功课没落下吧?”
小鹤鹤低头抹抹眼睛:“当然没有!我已经考上秀才了!”
程珮仪温柔地笑:“我收到你的报喜了,我家鹤鹤真棒!”
小鹤鹤抿着唇笑了,依恋地靠着她。
回到神农庄前七天,程珮仪不停地接待前来看她的管事、农户、朋友,身边一直跟着小鹤鹤这个小尾巴,寸步不离,彻底感受了一番“家”的温暖。
真正的本家程家也派人来问候的,程云光如今不再上门,他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如今庶女成了县主,他不愿意撞上女儿,觉得他这个当爹的在女儿面前没面子。程珮仪不在意他们的想法,随便应和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不怕他们在背后怎么说自己。
小鹤鹤私下告诉她:“程家去年派人来了几次 ,想插手神农庄,都被我赶回去了。程云光还叫嚣着不认我这个儿子,哼,我还不认他这个爹呢!”
程珮仪安慰弟弟:“犯不着和他们生气,神农庄有皇上护着,他敢真的插手,先死的就是他自己。”
神农庄热热闹闹,朝廷上也很热闹。随着程珮仪和四皇子二人回京,大家也开始反应过来一件事——既然你们准备好了种冬小麦,当初竟然还向朝廷要了一年的赈灾粮食!必然是这两人借着赈灾的名头贪污了!两人有功不假,但是虚报赈灾粮食,涉嫌贪污赈灾之物,必须严查严办!
皇帝说:“朕知道此事,当日不是也同众位提起过?”
什么时候说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皇帝心想:说得太详细,当日的冬小麦恐怕都种不成了,朕还不知道你们这帮酸儒?
楚王作为皇帝最忠实的弟弟,站出来作证,保四皇子两人。
内阁大学士眼皮跳了跳,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却只能忍下不满,只让手底下的人发难,自己不再站出来和孙女婿作对。
然而楚王看着大学士门下的人上蹿下跳,对自己的婚事越来越怀疑,娶了这样一个妻子,到底对自己是利是弊?
和楚王不同的是,三皇子一系站在了文人那边,一起反对程珮仪和四皇子超额申请赈灾粮,慷朝廷之慨,给自己沽名钓誉。
四皇子黑着脸拿出了账本。他当日就被程珮仪提醒了今日之诘难,从拿到赈灾粮开始,就一笔一笔详详细细记载了使用情况:“如今还剩下不到四成的粮食不曾用完,回京当日,本王就交回户部,一斤都不曾贪!”
当日和他们一起去了梁州的户部侍郎也站出来:“四皇子不仅不曾贪污粮食,还拿出了自己的钱财鼓励百姓种植冬小麦,不仅四皇子,当日大皇子也一起出了钱,臣亲眼目睹一切,不曾有半句虚言。”
皇帝大怒:“一日日盯着蝇头小利你争我夺,朕拿这么多俸禄养着你们这群禄虫才是最大的浪费!当日梁州之祸是谁闯下的!老大老四甚至那程家丫头都与此事毫无关系,如今他们平息了大乱子,省了四成的粮食,你们还想放马后炮,你们清廉,以后赈灾都比照着老四这次的额度来!”
朝堂上鸦雀无声。
皇帝气得挥袖离开:“散朝!”
三皇子站在原地,脸色青青白白。梁州之祸说到底是陈家惹下的,皇帝这番话对谁的打击都没有对他的大,几乎每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头上。让他的脸火辣辣得疼。
四皇子没有理会前方僵立的三哥,直接转身走了,走了没几步,后面的楚王大皇子追上来。
大皇子叹了一声气,安慰四弟不必为这些事生气。
楚王也说:“你们这半年多辛苦了,能有此成就让我佩服不已。”
四皇子点点头,心里却厌烦了朝上这些尔虞我诈,又想回神农庄了。
这个闹剧明显是依旧顽固酸腐的文人不甘心程珮仪就此出头,想把她打压下去,而皇帝对这些将所谓“伦常”看得比天下百姓还重要的人彻底失去信任,几日后提出将农政司独立出来,由盛王掌管。
这意味着,从今以后,天下农事不归户部不归工部管理,一切都由农政司主理。
皇帝学会了老四直来直去专门扎心的话术:“你们这些人几个会种地,几个会用农具?什么都不会还管着天下农桑,耽误事!”
皇帝的态度很坚决,颁布政令之前早就和保皇党通了气,所以反对的声音比不过支持的声音,最终这事情成了。盛王异军突起,成了第一个独掌一部的皇子。
三五皇子的酸味不必说,整个京城都能闻到了,不仅酸,还嫉恨;二皇子默默无闻,赏花赏月不理朝事,大皇子心胸宽厚真心祝贺。倒是楚王,他想要祝贺,却克制不住地嫉妒了。这是他一心谋划的位置,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就在最后一段路一时没把握住机会,永远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