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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考场第一眼就看到了琳琅,小书童打扮的琳琅兴冲冲地迎上来,柳洺儿一把拉住她:“什么都别说,快把马车叫过来,我们立刻回客栈!”
    琳琅吓坏了:“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柳洺儿推她:“还不快去!”
    琳琅急得连忙高声喊等在一边的马车过来,万分小心地扶着柳洺儿上了马车。
    等在马车上坐稳了,琳琅拉着她家小姐的手关切:“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柳洺儿半晌憋出几个字:“三急,赶紧回去。”
    琳琅整张脸呆滞:“哈?”
    经过他们马车同样等着自己亲人出来的某位家属隐隐约约听到,也是呆了一呆,忍不住望了马车一眼。
    柳洺儿催促:“还不走?”
    琳琅回神:“哦哦,是,刘叔,我们回客栈。”
    柳洺儿在小丫头忍笑的目光里坦然自若,有什么好笑的?换谁一整天不停喝热水取暖也会憋不住尿急,她能忍到交卷已经很厉害了。
    第一天的考试以柳洺儿尿急这个无厘头的结尾结束,第二天因为可参加可不参加,她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就放弃再去吃苦头,转而休养生息、处理家中事务。
    她县试考了第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柳夫人柳大哥那,二人对此高兴不已,直叹洺儿有才有出息。柳洺儿看着自己娘亲和大哥,感觉十分欣慰,欣慰这两位估计也快忘记柳洺儿是个女儿身。
    柳洺儿带着仆从在州府一直呆到府试结果出来。
    这次的考试结果又让人震惊又让人淡定。柳洺儿又考了第一,成了府案首。
    府试与县试不同,县试第一就好像县状元,府试第一就是市状元了,还是在一群考上了县试的考生中,得了第一。
    柳洺儿自己也很惊讶,江南文风盛,这里的学子不是个个都是绣花枕头,她考科举主要借用的都是原主的学识,另外辅以自己这几年对当朝“科举教科书”的学习,她知道原主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才华横溢不输男儿,当初在书院众优秀学子中也曾是佼佼者。但她怎么都想不到,原来原主这么优秀!
    成为府案首,柳洺儿的客栈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许多读书人都前来和柳洺儿结交,很多人也不是为了什么功利,就是想见识一下第一名的才华人品。
    结果打听到府案首下榻的客栈,去了那却发现人去楼空了。掌柜地笑咪咪解释:“府案首身子不好家中又有急事,早就想走了,这不,等到成绩出来,迫不及待当天就离开了。”
    一众人纷纷叹息,但是掌柜的说他身子不好,有人就好奇了:“柳兄是病了?”
    掌柜的说:“柳案首第一天来就这样,四月里穿着夹棉,还要时不时咳嗽,他家书童看顾得可仔细,说是一点点着凉就是大病,不能疏忽半点。”当时小二要不是收到了特别多的打赏,能把这群人嫌弃死。现在嘛,又收了钱,柳洺又成了府案首,这不,整个客栈的人都与有荣焉。
    说到夹棉,有人想到了候场时看到的那位。
    难道就是他?
    柳洺儿离开了州府,但是她的传说在考生之间开始流传。
    回到家的柳洺儿迎来全家的热烈欢迎。府案首啊!柳家几代都没出过这么出息的子孙!
    柳夫人喜得连夜给柳老爷上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但是高兴完又开始发愁了。
    “得了府案首人尽皆知,以后我儿怎么恢复女儿身怎么嫁人呢?”柳夫人忧虑极了,一想到女儿的婚事,连府案首这种喜事都微不足道了。
    “娘,你别操心这些了,等我考中秀才再说吧!”柳洺儿打断她的思绪,“等我中了秀才,我们家的田地就能免税赋了,不然,每年的税赋都是大支出,要是遇上灾年,一年到头辛苦完,连个辛苦钱都不够。”
    前年就是,虽然没闹灾,但是是个小年,所有田地的收成全都不好,这种情况比闹灾还惨,因为闹灾朝廷会免税赋,这种收成,够不上闹灾,该交的税赋都要交,一年下来,竟是入不敷出。
    柳大哥心中惭愧:“若是哥哥能有出息……”
    柳洺儿一个瞪眼:“哥——你好好养身子快快康复才最重要!”
    柳大哥神色黯淡:“孙大夫说了,我能这样缓慢行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也很知足,至少不会全身没有知觉了。以后我就在家帮你处理家中产业,只是我天生愚笨,肯定没你能干。”
    柳洺儿看向柳夫人:“孙大夫真这么说?”
    柳夫人叹了一声气,神色倒是没从前那么难过,可能经历过最差的情况,于是现在这情形反而觉得不那么差了:“你走后孙大夫来复查后说的,你在考试我们就没告诉你。不过我也知足了,你哥哥只是走路不利索,别的都恢复得挺好的。”
    柳洺儿沉默。的确,这样相对最开始高位瘫痪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能自己行走,至少全身都恢复了知觉,想要娶妻成家也都不成问题。以后哥哥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有个自己的小家,有个安稳的生活。
    “那正好,我要准备八月的院试,哥哥这段时间锻炼身体之外犹有余力的话,可以试试帮我处理外头的事务,事情管事都会递上来,哥哥只需要按照从前在爹爹身边那样处理就好了。”
    柳大哥三年不良于行,头回被妹妹托付“重任”,心中充满了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