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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脸染成绯色,不知道是不是恼怒的:“不要。”但又觉得惊奇,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没见过孟向文神力的一面。
不,可能在庆国这不算神力,而是正常。
孟向文很理解萧平的心情,毕竟她其实也是从男权社会来的,如果没有原主的记忆和惯性,她不会这么快就对这些习以为常,面对“异样”如呼吸一样自然。
于是她根据自己的猜测解释了一下:“我们的体质和你们卫国的女人好像不太一样,应该说,我们这边女子的身体素质比你们好太多了,别看女子军,每个人的能力都和你们男人是一样的。”
萧平这点倒是赞同:“不然卫国的十万大军也不会如此溃败。”
出了一趟门,萧平感慨万千,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明彻,男女之间真的没有差异,只要让女子走出家门,一代又一代以后,这些女人也能做男人做的事。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尴尬事,孟向文的葵水来了,下了马车发现外袍沾上了血迹。
萧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赃污,洗砚就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啊呀,小姐你葵水来了,衣服脏了!”
孟向文一拽后袍,果然看到了血迹。
客栈的小二十分机灵,连忙跑上来:“客官是遇上不便了吗?我们客栈有应急的葵水带,要不要帮您拿一份来?”
孟向文道谢:“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带。”拽着袍子就往楼上跑。
洗砚追着她:“小姐你是不是提前了两日啊,我帮你记着日子呢,不是今天。”一副急着甩掉照护主子不力锅的模样。
“我这几个月的确有提前,但是洗砚你再这样急着甩锅我就好好和你说说做一个侍从该有的素质!”
“小姐我错了,我帮你更衣!”
萧平帏帽下的脸红成一片,简直怀疑周围的世界怀疑自己的耳朵。葵水是他以为的那个葵水吧?为什么她们这么大大咧咧地在外面讨论?而且所有人都一副讨论天气的模样。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人事,但是和娘亲相依为命七年,身边也有宫女,小时候就知道了女子每月会有这么一桩事,他还记得娘亲每当这时候都会很痛苦,至少在床上躺两天。她说是年轻时身不由己落下的毛病,但他们院子里唯一的宫女又说,是娘亲生产遗留的病症。
不管如何,他印象里,女人一到月事时期,就会身体虚弱;而这件事也是难以启齿的,娘亲和贴身宫女都是遮遮掩掩,连说都不说出口,只彼此意会或用“这”“那”顶替。
萧平唯一这方面的知识来源于当年生母身体不好精力不济时泄露的一二遮遮掩掩信息,现在看到周围的女人们全都大大方方地讨论这件事,尤其客栈大堂里听到动静的客人们,都开始说起“我早了三天”“我都半个月没来了”“这个月量太大了,本来想多做两天活,实在不方便只能休息了。”
萧平脸烧得火烫,快步往楼上走。
小二在后面喊他:“这位郎君,要不要帮你妻主送一些热水上去?”
萧平突然就感受到了大庆男子在外行走的羞涩和拘谨,他甚至不好意思在一群女人讨论一个月那么几天的环境里,说自己和孟向文没有关系:“送上来吧!”
说完,疾步上楼。
楼下,说完葵水的女人们望着他的背影。
“这位郎君身条真不错。”
“少说几句吧,人家一看就是富贵人,不好招惹。”
“家里的老夫郎看腻了,在外头看一眼都不行啊?”
“要说身段,那还是绿柳巷的小松……”
常陇充满了浓浓的市井气,这里有热火朝天的劳动者,也有粗糙得让人脸红的对话,还有摆摊的女摊贩尖着嗓子吵架,两邻居男人为了一寸地打起来……
外部环境无限宽松也不能改变大姨妈来访的烦躁,孟向文忙着更衣,一时忘记了萧平,也没有想到,她们大大方方地谈论葵水,给生长于卫国的萧平带去了多大的冲击。
等到她换好了衣服,这才询问萧平的去向,得知他在自己房间便放下心,不曾多想,还嘱咐洗砚:“你去打听打听,这边哪里卖长毛兔,我答应萧平送他一只。”
洗砚嘟囔:“小姐你对萧公子真好。咱们这么下去,得一马车都是动物了,我们三个车夫就天天赶着一车畜生赶路。”说完自己就想笑,怕被孟向文骂,急忙走了。
这说完就跑的怂样,像极了她的小姐主子。
孟向文想到那个情景也想笑,没计较她的多嘴。
这个身体非常好,虽然葵水来了但没有什么不适,听说萧平在休息,她便自己呆在屋里整理稿件文字,不知过了多久,小二敲门,端着一碗红糖水进来,脸色奇怪:“您夫郎让小的送来的。”一边说,一边看孟向文脸色。
见她脸色红润健康,就更奇怪了。
孟向文看着红糖水一愣,再看小儿脸色,突然明白了,噗嗤笑出了声。
大庆的女子很少有痛经这类毛病,可能是几百年上千年的不断优胜劣汰?反正没这类折磨就没有喝红糖水的习惯,只有少数痛经或者不适的人,才会喝这个缓解,这在女人之间,是被认为此人生殖艰难的。
所以小二看着她又是奇怪又是同情。
如果是不明白萧平行为的庆国女人,甚至会以为这是对自己的羞辱,讽刺她没有生育能力或者生育能力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