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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喝着茶看着这欢乐和谐的一家三口,被茶杯挡住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脸上也布满了轻松与笑意。
当天夜里,三皇子服侍妻主更衣,听着她说起白天在女儿宴上的种种,等到两人安歇在床上,三皇子突然说:“萧平……是不是喜欢我们文文?”
孟非鱼想了想,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萧平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心思谋略之深,长乐侯府于他可能只是小菜一碟,根本费不了他几份心思,但是她们的女儿却是萧平的另一个极端,心思简单浅显得随便是谁都能看穿她,人生唯二两次学会掩藏情绪就是在卫国以及前段时间和萧平同游的时候,第二次还被萧平潜移默化地影响了。
“莫说他的身份,即便他只是卫国普通男子也不合适。”孟非鱼叹了一口气,“卫国的男人太强势太有主见了,文文娶个有主见的夫郎是好事,但是娶个什么都自己做主的夫郎却是男强女弱,一旦两人有了分歧,文文必然势弱,女子婚姻窝囊,在外面也没法挺起胸膛。”
三皇子默默地看着妻主,没有说话。
孟非鱼等了等,没等来夫郎的回应,侧头看去,发现他目光幽幽,顿时脊背一僵:“怎……怎么了?”
三皇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鱼娘二十来年的真心话吧?”话中透出几分难过。
孟非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以为她触景生情,说自己这些年男强女弱过的窝囊?
她连忙侧身将人抱在怀里哄起来:“怎么会?你性情温和事事以我为主,堂堂皇子之尊嫁过来,从第一天起就没对我摆过架子,你怎么会是我说的那类人?”她拍着夫郎的背感叹:“反倒是我对不住你,早些年欺负你好脾气,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三皇子眼睛一热,抱住了妻主不再说话。
床边的蜡烛被熄灭,床帐落下,最开始的话题早就被两人忘记。
第二日,三皇子这才想起萧平和女儿之间的事,想找萧平试探试探,刚等来人,却是来辞行的。
“你要走了?”三皇子惊讶。
萧平含笑:“叨扰许久,卫国事杂,该是萧某回去的时候了。”
三皇子怅然,也是,萧平本就是做客长乐侯府,不,是做客大庆,回去是常理;倒是他自己,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萧平长住理所当然,离开才让人奇怪了。
“文文知道了吗?和她道个别再走吧。”
萧平点头:“先来和长辈辞行,待会儿我去同文文告别。”
三皇子想到自己昨天的猜想,如今看来完全不用担心了,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去吧去吧,文文重情,知道你要走不知道多难过,你们多说说话。”
萧平应了,和三皇子又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女儿宴已过,孟向文不用再早起努力,终于美滋滋地睡了一个自然醒的大觉,醒来已经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卧室,看到萧平坐在她的前厅静静喝着茶。
“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萧平往外头看了看爬到当空的太阳:“嗯,醒了就起了。”
孟向文随意地拉出一条凳子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看他,见他气场低沉,问:“怎么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萧平摸着茶杯的杯沿,垂眼看着杯中舒展的茶叶,一会儿后才说:“我是来辞行的,今日会离开丰阳,最慢三天后上船离开庆国。”
孟向文喝水的动作停下,愣愣看着他。
萧平平静地回视。
孟向文喃喃:“是了,你是要回去的,我怎么会有一种你会一直住在这的感觉呢。”
平平无奇甚至犯着傻的一句话,却让萧平突然胸口发闷。他几次想要张嘴像往常哪样嘲笑她捉弄她,却怎么都张不开嘴,只能深深望着她。
孟向文对上了他的视线,平复了一下心底的复杂,微微露出笑容:“挺好的呀,你那么厉害,现在卫国乱起来了,你过去正好能收拢势力,说不定还能当个皇帝!”
萧平没说话。
孟向文强笑了几声缓和气氛:“这么沉重干什么,当皇帝多好,说出去我也有面子,我以后吹牛的时候就能说,卫国的皇帝可是我朋友,过命交情的朋友!”
萧平垂眼:“当皇帝有这么好?”
孟向文慢慢收起笑,额了一声:“其实也不是,昏君享受但是随时会被人推翻,明君累死累活天下第一累……哎,我还是祝你以后生活美满吧。”她拍了拍萧平的肩膀,“你看你现在变了好多了,看人的眼神也有温度了,不会再吓到姑娘了。回卫国去,找一个你们那边喜欢的那种小女人,过夫妻和美的小日子,多好!”
萧平嘴角抽动,站起身不想听下去。
孟向文不明所以,跟着站起身,心生不舍:“这就走了吗?行礼准备好了吗?有没有带足了用品,你身体弱容易受伤,我让下人去准备一些成药你路上带上。”
萧平不吭声,往外走。
孟向文跟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声气。当初多防备他啊,怎么都想不到真的要送走人了,心里竟然空落落的。
这一声低落的叹气让萧平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孟向文。
孟向文不防备他突然停下,紧跟着他的人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她连忙快速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