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
他虽不记得项羽究竟容忍楚王至何时,但最后既成了楚汉争锋、自封西楚霸王的局面,这破楚王必然已被项羽给磨刀霍霍了。
臣弑君,为天下之大不容,之后前去讨伐,也掌握了大义的旗帜。
曾亲眼见过杀了刘辫那倒霉蛋儿皇帝的董卓,最后是如何不得民心,被一群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的诸侯给冠冕堂皇地瓜分了战果、却还顺利糊弄住了老百姓的……吕布,自是不会第二次掉进同一个坑里的。
与其事后叫刘邦占了便宜,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来个一步到位,把弑君的帽子扣到逃之夭夭的对方头上,让人有嘴也难辩。
吕布不知疲倦地不住手起剑落,眼都不眨地就在楚兵们还在犹豫不决时,速杀了大吵大闹的两名楚王近臣、六十名王随。
刚还欢歌曼舞的殿中,已是血流成河、尸身堆砌。
刚还敢将吕布团团围住的王随与刘邦所留下的骑从,此时已被他这天降煞神般的凌厉神威给吓破了胆,纷纷推搡着,却只敢手持兵器,不敢上前。
吕布浑身浴血,却浑不在意,只大步向前,以剑抵在他刻意留下的、楚王近臣中品阶看似最高、此时颤抖最剧的那人的下巴上,沉声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那人见他接近,却双股颤抖而不能行,此时已被吓得痛哭流涕,以为要一命呜呼,却不想吕布未直接下杀手,而是好整以暇地开口问询。
他先是一愣,旋即颤着声音回道:“愿、愿听将军吩咐。”
“老子是你奶奶个腿儿的将军,少拍些无用的马屁。”吕布一嗤,冷冰冰的剑身在这抖如筛糠的人脸上威胁性十足地拍了拍,顿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他拧着眉,嫌脏地收回了剑,往后退了一步,懒洋洋道:“你若想活命,一会儿便需有用一些,莫说些自寻死路的屁话,可明白了?”
见这人傻不愣登的,张着嘴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吕布暗骂一句蠢货,不耐烦地给他起了个头:“刘邦这厮为独占秦宫宝藏、觊觎王位,密谋反楚已久……君上明察,阴令上将军于宴中杀之,然刘贼狡诈,使四将乔装打扮入宫,于宴中行刺君上……万幸上将军勇猛无双,虽令刘贼得逞,却也将刺客当场格杀……”
早在洛阳跟着董卓混时,这些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有多能说会道,他已看得清清楚楚。
与其全杀了,倒不如留个活口,一来省得他多费唇舌,二来也更方便蒙骗外头那些傻子。
毕竟是君王身边近臣,他所讲的话,总比一般人的好使。
吕布一点也不担心他将阳奉阴违:这些纯粹为利益聚集在楚王身边,又因恐惧而针对项羽的,在利益消失、身家性命受到直接威胁时,往往都是一个赛一个的长见风使舵。
吕布一口气讲完,面无表情问:“明白了?”
那人颤颤巍巍地拼命点头。
吕布满意了,转身看向被刘邦丢在宴上的那些人……毕竟自己已经不是能做一势之主的侯爷了,而是个衣服都捞不上一件好的的破执戟郎。
他木然看向不知何时已倏然起立的项羽与范增,以及激动万分,要冲他扑来的项伯……尤其对后者,他还不怀好意地咧了咧嘴角,带着几分挑衅地提醒道:“依臣下看,这宴中余下贼子,一个也留不得,将军以为如何?”
他娘的,这呆货项霸王究竟干不干?若连这都不干,那他也不干了!
第14章
遭吕布这一问,项羽沉默良久,不知在斟酌什么。
就在吕布等得快不耐烦了、开始怀疑这西楚憨王是不是醉糊涂了的时候,项羽才点了点头。
让吕布满意的是,项羽思考所用的时间虽长了些,态度却很明确。
只见他先向仍沉浸在极度震惊中的范增微微颔首,旋即侧过身来,淡然向身后楚兵下令道:“照吕郎中的话做。”
“喏!”
一直呆愣的楚兵们终于能有所作为,他们沉声齐应,纷纷上前,毫不犹豫地挥剑场中其他人。
殿中瞬间血肉飞溅,哀嚎四起。
楚王心的随从但凡敢反抗的,已被吕布砍瓜切菜,落得人首分离;余下那不多的人力,无一不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
当他们亲眼目睹了刚那愿意配合这尊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杀神、承诺对外说瞎话的人死里逃生的示范后,更是争先恐后地冲吕布痛哭流涕,表忠乞命。
至于被刘邦舍弃的那百余骑从,他们自知难逃一死,索性拼死一搏,于是先结阵而上,结果就被一力降十会的吕布给酣畅淋漓地杀了一批。至于剩下那一半,也根本不是楚兵对手,很快便被就地格杀了。
才过去眨眼功夫,殿中唯一能与‘汉军’再搭上关系的,便只剩席上张良一人。
项伯悚然而惊,想也不想地站到了与自己情同兄弟的张良跟前,想以自己的身躯挡住向张良涌去的兵士,脱口而出道:“项将军请三思!此事实在不可为啊!此子来投不过数日,却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今日敢害楚王,他日便敢害将军!”
“哦?”吕布早瞧他不顺眼了,这会儿见他迫不及待地挡在了张良跟前,不禁恶意地挑了挑眉,玩味道:“臣下即便哪日活腻了,害不害得动盖世武勇的项将军,且不说,单瞧项左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