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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而且错过逮杀刘耗子的机会,着实可惜。
不过以那对方诡计多端,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望风而逃的本事——既知周殷伏诛,咸阳平定,料定前路遭到拦阻的老刘贼,怕是又要龟缩回汉中之地,不等来个可乘之机,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了。
吕布心知既已错失良机,与其留在那处与那不知重新藏哪儿去的耗子遥遥相望,平增恼怒,还不如寻别人撒气去。
韩信不知贤弟怀着这番打算,但见他心意已决,一番欲言又止,还是将到嘴边的劝说咽了回去,自己下了决心。
对这便宜老哥的计划一无所知,吕布只等这下了整夜的暴雨稍歇,便冒着一早的连绵细雨,破那朦胧晨雾,率大军东行,轰轰烈烈地奔东楚之地而去。
令他意外的是,大军才刚出函谷关,初行二十里,竟就与一伙不小的军势迎面撞上。
吕布目力惊人,身下玉狮又脚程最快,遂早对面些许透过浓雾,依稀辨出前方大军的身形。
瞅那兵卒身上的护甲制式,应是魏兵……
他错愕片刻,眼珠子一转,脑海中霹雳电闪,瞬间明白一切。
好哇!
原以为盯着咸阳的就刘邦那贼耗子,却不想还有一伙自作聪明的也瞄上这块肥肉,上赶着要来分上一杯羹了!
吕布双目放光,摩拳擦掌。
咋还能遇上这等好事?
好端端在这路上走着,竟得一群傻乎乎的肥羊自个儿送上门来!
可怜这支魏军三日前于河东出发,本也雄赳赳、气昂昂,等着接收渔翁之利,与汉军瓜分关中之地的战果。
却行至中途,就遭了那倾盆大雨泼袭,且因身处山道之中,根本无处躲避,一个个被淋得似落汤鸡般,满脸无精打采。
夜雨本就阴寒,又有狂风大作,这二万穿着湿衣、迈于泥泞中的魏军瑟瑟发抖,行军速度自也大幅放慢。
正常情况下只需二日便可行至的距离,纵有大将柏直紧催快赶,他们仍是行上了三日才快抵达。
正想着函谷关就在前方不远处,魏兵勉力打起精神,加快步伐前行,却不料身前雪白浓雾忽被冲散,竟冲出一伙如狼似虎的楚兵来!!!
吕布见猎心喜,趁那魏军木楞楞、还未察觉他们的存在,索性领兵正面冲杀了过去。
五千强骑对二万步卒车卒,若是准备充分下的正面交锋,后者还有一战之力。
但如今被杀个毫无防备,人上一刻还疲惫前行着,下一刻就遭凶蛮楚兵一拥而上……
前军连人都没看清,瞬间已被骑兵冲得溃不成军,哭爹喊娘地四散逃脱,险些以为恶鬼临世。
后军单见前军莫名混乱,虽不知具体情形,但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也是吓得不轻。
坐镇中军的柏直见前头忽然骚乱,居然杀出一帮煞星来,不禁大吃一惊。
饶是他反应不慢,立马重整阵型迎敌,那穿着花俏、骑着玉狮的楚将已嚣张地挥舞着方天画戟,以独扫千军之势,把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阵型冲得稀碎。
鲜血不断飞溅上那楚将面庞,惨叫接连不断,却未能阻其冲势片刻。
且叫柏直惊惧的是,那楚将忽一抬头,显然捕捉到发号施令之人所在,当即舍了近前的敌兵,却冲他所在处凌厉杀来!
不过眨眼功夫,楚将已冲杀近前。
在柏直骇然注视下,这近在咫尺的楚将浑身浴血,英俊面庞上冰冷得无一丝表情,眼也不眨地挥出手中长戟!
柏直本能地以举起枪身,予以格挡,然那身形矫健精实的楚将力气大得吓人,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挥,竟有千钧之力。
几是兵器相接的那一瞬,他便感到整个手掌一麻。
他咬牙撑住,手臂却不听使唤,骤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他余光一瞟,顿时头皮发麻——自己遭那巨力一击,竟被生生迸裂了虎口!
柏直深知兵器一丢,便只剩一个死字,纵剧痛难忍,仍一咬牙,奋力握紧兵器。
只是柏直想垂死挣扎,吕布却不耐烦同他再玩下去了。
“报上名来。”吕布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浑身冒汗的柏直,漠然道:“老子戟下,不斩那无名之将!”
柏直一咬牙,下意识已为他气势所摄,吼道:“魏将柏直在此!你又为——”
吕布蔑然一笑,嚣张一戟捅刺过去:“是你老子吕奉先!”
似他这般武力绝强者,甫一交手即知底细。
既轻易瞧出这柏直根本不是个经打的,下手时索性懒得做甚么保留。
哪怕他大大方方地豁出破绽,对方也无法捉住机会,只能狼狈而徒劳地招架着、任他一昧猛力加快攻势。
几个回合过去,柏直果然再抵挡不住,一身狼狈地叫吕布一戟扫落,长而有力的肩臂一抄,竟似鹰爪子擒鸡崽似的,将一高大汉子给捉到了玉狮背上。
吕布原还准备似往常一般直接把敌将这首级割了了事,结果剑刚出鞘,却转念一想,临时改了主意。
……好歹是个能领两万兵士的魏将,留着问问话也好。
遂只利落一拳,将还挣扎不已的柏直打晕,顺手抛到赶来接应的兵士的马背上去,言简意赅道:“捆好,带上。”
亲眼看见主将被擒,本就被这凭空杀出的强兵打得晕头转向的魏兵更是士气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