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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这里, 狐之助又看了一眼与它达成了“协议”的计秋, 计秋安静沉稳的听着, 仿佛没有接收到狐之助最后一句话中的特指。
于是它也没有再说, 只是将话题重新引回到罗盘之上。“而时之政府之所以会选择刀剑付丧神来作为维护历史的‘战士’, 除开他们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以外, 也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缘’。”
“缘?”计秋重复了一下狐之助给出的这个关键词。
“当然,这种存乎一心的说法,你们阴阳道的人用得倒是很溜, ”狐之助解释道:“更具体一步去解析,刀剑的渊源可以上溯到人类诞生之初的历史,谁也不知道第一把的刀剑是什么时候真正成型。刀剑的历史和人类的历史纠葛在一起,你想要穿行回从前的时光——天地的时间太过浩瀚,人类的历史又庞杂。时光就如同一条从上往下流动的长河,逆流而上,除开河流本身的冲击之力以外,你还要注意不能迷失自己。”
“天地不可及。人类的时间就像是一座山,刀剑的历史就像是攀附其上的登山之绳,时之政府将‘刀剑’这一存在收拢,就像是在长河里拉开了一条纤绳,有了指引,也就杜绝了迷失之危,不会随意就掉落进某一个未知的时间点中去。”狐之助语气没什么波澜道:“这一点,你最好随行带上一位刀剑男士,时之政府既然已经给你打造好了‘工具’,不用也是可惜了。”
计秋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狐之助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在想着些什么,顿时嗤笑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刀剑会选择‘背叛’于你,虽然选择了和时之政府合作,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融洽,刀剑本身认主的性质也让他们不可能被时之政府如臂指使一般使用,否则的话,你以为那么多暗堕的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
“真正会噬主的妖刀,”狐之助冷笑道:“不仅少见,时之政府就更不会将之放入锻刀池里,否则的话,那就不是维护历史,而是在谋害‘审神者’了。你真正想要担心的,是这块罗盘运转的记录,是时空开启之时,时之政府那边的监测。”
“不过想来,能够布置出那等高度的阴阳阵仪的你,应该早就有了自己的准备吧?”狐之助并不掩饰自己的试探。
“啊,抱歉,”计秋这才放松了神情,表露出歉意道:“是我一时想多了,因为思虑过甚,所以有些时候会显得有些畏首畏尾,让你看了笑话。”
至于他表现出来的诚意是真是假,这就要看狐之助自己的判断了。
狐之助沉默不语。它不害怕傲慢的敌人,因为敌人终将死于自己的傲慢之下,它也不担心狡猾的敌人,因为总会有更加狡猾的人出现。它遇上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各种生命,但很少有人,虽然足够骄傲,但骄傲已经内敛,智慧本已通达,但并不迷信智谋,虽然他说自己是“思虑过甚”,但既然敢谋划时间,就已经证明了他不缺乏勇气,即便此举是为胆大包天的僭越之举。
而恰恰是这等后果严重的举措,需要的正是这等缜密无缺的思维。当此之时,狐之助心中的警惕心升到了最高点。
……
本丸之中,计秋已经开始了自己当初成为审神者之时想要尝试的谋划,在本丸以外,森川咲子老老实实地听从着自己哥哥的吩咐,在那部手机的聊天室里,只说话不做事,和其他成员们交流的时候,也从来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况。她倒是直接说出了自己和上一位购买了本部手机的“浅川君”之间的关系,而至于最初的“森川秀信”?看完了之前聊天记录的她更是提也不提,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位死去的、无关的、手机的最初的主人。
森川咲子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哥哥态度的影响,所以才会对试图伤害他们的长兄采取了这样摈弃加遗忘的态度。因为他人的恶行而伤心,这也算是一种无谓的损失吧?自己还有更多的珍惜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对这些更加值得的人付出自己的感情,这才是最正确的治愈自己的方式。
想通了这一点的森川咲子非常愉快地将自己在聊天室中的名字改成了“栗原小寺”这样一个不明所以的名字,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森川咲子在苦思冥想以后,得出的一个自己觉得还算好听的“网名”,就像年轻时候的我们,会在草稿纸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故事的轮廓,然后给其中的主角们起上几个只有自己才会觉得特殊的姓名。
聊天室里,一个叫做“夜斗”的新来者在不停地给另一位叫做“五味子”的成员推销自己的商品,最近入不敷出的夜斗神在接到森川咲子的“入群”邀请后,十分开心地以“开辟一条新的商路”这样的妄想,急速收拾了自己摆好的零收入的地摊,用一种相当活跃的姿态进入了这个妖怪们的集群。用他的话来说,妖怪的钱和人类的钱,只要闻起来都是一样的香甜,谁还管它到底是在谁的手里!
“呐呐,”夜斗神秘兮兮地在聊天室里对“五味子”说,“你听说过‘十夜’吗?”
“这谁啊?”五味子一头雾水。
“一个超级有名的漫画大家哦~”夜斗用一种夸张的口吻来形容,虽然这一点在文字上基本看不出来,“可以画出那种羞羞的漫画哦~”
那种荡漾的语气即使隔着屏幕也可以感受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