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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话采用了强调语气,容易让人产生前面铺垫那么多只为了给自己的大胃口找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的错觉。
不管怎么样,果然谈话全被听到了。
鳞泷仔细观察着出云的眼睛,雪化开般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宛若孩童般纯真无邪,不,孩童的残忍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不懂得是非黑白,只看得到眼前的世界。
被他一直盯着看,出云不自在的把拉至头顶的眼罩扯下来,玻璃似的茜色光华被黑色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鳞泷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斟酌着问道,“为什么要遮起来?”
出云垂着脑袋,双手覆在眼罩的眼窝处,手指摩挲着凸起的触感,嗡声说,“看到我样子的人都会害怕,义勇也是,会忍不住想捅我一刀。”
“……”
被点到名的人无法反驳。
“虽然很快能愈合,但是会很疼啊,我以后会注意尽量不让你看到的。”出云摸向之前的伤口,他没说的是受伤流血真的很容易让他失去理智。
果然……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
鳞泷暗暗想着,他需要的正是正确的引导,这一点,刚好义勇能够教他,或许把这两个人绑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坏事。
义勇也想到了这层,一张缺少颜色的白纸,是最容易染上其他颜色的。
“不过真是奇怪啊。”出云的低落没有持续太久,看着周围提出疑惑,“师父你是培育师吧?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弟子呢?”
外表再怎么像天使扎起心来依然一扎一个准。
“……去看看路上的陷阱吧,你这么快就回来真的是按照师父定下的路线走的吗?”
义勇主动把人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存稿箱君,作者外出了⊙﹏⊙
第17章
被破坏殆尽的机关证实了出云的的确确是从这条路走的,一路上的狼藉让义勇怀疑起鳞泷的测试有何意义,武力上的考验真的有必要吗?
“这样算过关了吗?我特地连旁边隐藏的很好的机关都找出来了。”出云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嘴巴一开一合间若有若无的露出两颗犬牙,锋利到轻易就能撕开皮肉,咬碎骨头。
“不是让你破坏掉机关,而是躲避。”义勇不觉得他师父会因此感到贴心安慰,不用找出来也可以,现在还得费时费力的重新设置。
出云恍然大悟,随即露出苦恼的神色,对他来说,躲避比起破坏难度要大许多。
“义勇,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是不是可以天天吃烤肉吃到饱?”
也差不多习惯了他三句不离吃的习惯,只要是正常的食物,吃再多义勇也不会阻止。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以一天七八顿的频率来吃烤肉,鳞泷嘴边起了一圈水泡,无奈之下亲自去山下找当地村民买了些蔬菜回来。
出云只嫌弃了三秒钟就愉快的接受了吃素,对他来讲,吃什么都无所谓,吃什么都好吃。
白灼生菜还没全部入口,出云感知到什么便朝后方的窗子看去,因为转头的动作,汤汁被横甩出去,零星溅在桌面上,有几滴还落到了义勇的碗里。
“……”理智上义勇不想浪费食物,生/理上又有点排斥,在犹豫要不要拿起筷子的时候,注意到出云的转头并非无意,而是有目的的,也顺着他脸的朝向看去。
木格子的窗户半掩着,窗纸上倒映着斑驳的淡黄和黑色斑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出云看得到且寻常人看不见的存在……只有一个。
“义勇你在看什么?”
耳边近距离的呢喃声让义勇回过神,按捺住心底涌上来的希冀,平静的反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头上,出云也没觉得不对,但刚张开的口几不可查的僵了下,余光中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少女从窗外隐去,话音在喉头一滚,生生转了个调子,“有鬼的气息。”
义勇不疑有他,神情凝重的走到屋外,除了杉树独有的清香外,没有闻到任何鬼的气息,正当他要转身回屋的时候出云走了出来,金属摩擦声后细长的手指一指,“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鳞泷也放下碗筷出来了,深呼吸一口仔细感应着,虽然脸被天狗面具遮挡,义勇还是从他紧绷的背脊察觉了端倪。
鬼的气息隐藏在自然的水汽中,很弱很弱,就像水中化开的一滴墨,光凭肉眼无法识别。
气息若不代表实力弱,有时候反而是因为对方强大到足够隐匿自己的气息。
“你能看见我们?”
右颊上有伤疤的狐狸面具斜斜的戴在脑侧,粉发少年直勾勾的看着出云,用的是疑问句,尾音却是十足的肯定。
出云咽了口口水,因为还不是很饿,本来想装作没看到的,没想到美味的大餐主动送上门来,这是让他吃的意思?
“果然看得见,你快告诉义勇和师父,南边那只鬼很难对付,他的血鬼术……”
后面的话出云没去听,趁义勇和鳞泷无法分心的时候悄悄往旁边挪动几步,然后伸出手。
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女把粉发少年往后拉了一步,防备的看着出云,“锖兔,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名为锖兔的少年自然知道,不是出云故意释放的,而是从骨子里泄露出来的威吓,让人本能的想要逃离这种仿佛要把人吞噬掉的压迫感,可是只有这个人能够看见身为魂魄的他们,他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