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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白子画是真的动了怒气,冷着一张脸,“再求饶,那一百年都不要出来了。”
锦觅老实地闭嘴,她才不会像沙漠那样傻呢,该认错就认错,至于之后会不会再犯,以后再说呗。
无垢也被锦觅的狼狈模样惊了一下,却看到从来都是淡漠到没什么七情六欲的好友竟如此大怒肝火,眼睛里还藏着外人看不出的心疼,“原以为你是自欺欺人,现在看来你是喜欢上了这个徒儿,这样我倒是安心了。”
白子画眼睛突然射出一道利线,“不可能,她是我的徒弟,我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来看的。”
无垢轻笑一声,摇摇头,“随便你。但是花千骨是你的生死劫,她必须得死!”
白子画不同意,身为生死劫并不是小骨的错,“云牙是你的生死劫,看你现在走火入魔的样子,她死了有用吗?”
无垢上仙坚持,也是为了这个好友,“正因为如此,趁着还早,所以必须杀了花千骨!”
锦觅听得一团乱糊,无垢上仙要杀死花花?什么生死劫啊?“无垢上仙是因为云牙被绯颜掌门他们吃了所以才要杀了他们的吗?”不然为什么要杀估计已查出真相的花花?
无垢冰冷地看着锦觅,“你怎么知道?”
锦觅被这快要冻死人的视线有些吓到了,躲在白子画身后,脏兮兮的手抓着白子画洁白无瑕的云锦袖子,染上黄黄的五个泥指印,“很简单啊。我从你城主府里的花草们知道你跟云牙的关系很好,而太白门的花草们说过绯颜他们一起吃过兔子,那你杀他们就很说得通啦。”
“哈哈哈……”无垢突然笑起来,“子画,你这徒弟倒是挺聪明的。”又突然停下笑,“既然你这么早就知道了我是凶手,为什么不告诉你师父?”
锦觅的声音有些低落下来,“我曾听师父说过你们五上仙是好朋友,而且师父来到莲城后看见你又那么开心,我就不大想说了。”
无垢倒是很开心,“子画,你这徒弟倒是对你挺好的。”
白子画没说话,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丝隐隐的开心,像是开了一朵花,忽视不了,却也以为是为自家徒儿的孝顺而开心,或者说是必须这么认为。
锦觅望着清雅淡漠而高贵无尘的无垢上仙,“上仙,你不是一直主张感化救人吗,为什么会杀了那些掌门?”
无垢上仙轻叱一声,“我现在觉得感化根本没有用,那些仙界的败类,满口假仁假义,其实不过是金玉其中,败絮其外,心地还比不上一个妖魔。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变成真的皮囊好了。”
锦觅想了想,觉得无垢上仙也没错,那些掌门长老弟子的确是很该死,只是,“那上仙,你以前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想法呢?是因为这次死得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感同身受吗?”所以事情遇到自己身上就很难坚守自己的信念了吗?还是没有像沙漠里的植物那样一心坚定,不理旁事吧。
无垢上仙苦笑一声,“是啊,感同身受!以前能感化救人不过是没有触及到自己真实的底线,内心没有真正的痛苦罢了。”
锦觅想她的信念是什么呢?是守护花界及身边的人,那当这个信念与师父说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相冲时,她该怎么选择?而到了后来,也真的有了那么一天,她想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想起了信念崩溃的无垢上仙。
白子画叹息一声,抱着花千骨领着锦觅就要离开。
谁知突变升起,万念俱灰、执念崩溃的无垢上仙挥出神剑,穿透身心自尽,尽管白子画施法相救,但是已来不及了,无垢上仙带着对云牙的后悔与思念化作仙尘,渐渐飞散至天际,成了蓝天中也是仙界中一颗璀璨而又短暂的流星,消散于六界。
作者有话要说: 白子画是喜欢锦觅,但是这份爱很复杂,有爱情,师徒之情,更多的是父女之情,
他把一个如同婴儿般不知世事的锦觅收为徒,教她认识万物,就像是父亲教导女儿样。
白子画这样的人,说爱情,对他来说太浅薄了。他喜爱与五仙共遨游的日子,但是却也放不下长留,放不下天下。且天下比他生长的长留更重要。
白子画的爱是大爱。
☆、15
长留绝情殿,锦觅取出香蜜喂给重伤不醒的花千骨,待喂了三滴后,伤势已经好转。
白子画负手站在露风台上,风吹鼓着他的衣服发出哗哗的响声,看不出什么表情。
锦觅种了几只清霜灵芝熬成药端着轻轻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师父,花花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这是我花界特有的灵芝,疗伤效果非常好,我特意种出来的,你喝下去吧。”
白子画低头接过碗一口喝完,“嗯,那你去休息吧,很晚了。”
锦觅递去手绢,担心地看着白子画,“师父,我陪你吧,你别难受了。”看你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估计都在流泪,我果然是朵贴心的霜花。
白子画嘴角微勾,“无碍。”
锦觅不想师父一直想着无垢上仙的事,对自己又好,为了他开心点便冒着又被师父教训把自己在沙漠见到的事说出来,扬起好看的笑容,“师父,你知道吗,沙漠里的植物生命力很顽强的,它们只需要一点点水,就能在几个时辰内迅速发芽生长呢,是不是很奇妙?”
白子画明白徒弟的心思,内心很是慰藉,心里也舒服多了,也愿意照着她的意愿转移注意力,“那是沙漠特有的植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