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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个毒妇,想害死爷啊!”寒苓口中的“规矩人”在疼过劲后心痒难耐地摸了她一下,当事人并未多加在意,等到对方第二次伸出魔爪时,很不客气地对着伤处下了死手,当时便疼的弘昼嗷嗷叫了起来。
寒苓头都不抬:“你要仔细,腿没好呢小心手被打断。”
“你——你——”弘昼气急败坏,“爷是皇子、是亲王,你敢——”
寒苓仰起脸甩给他一句话:“王爷,奴才是万岁爷和主子娘娘派来的。”
弘昼噎得够呛,紫胀着脸没有继续自讨没趣。
从书房出来,寒苓到内院向吴扎库福晋回话,简略讲过伤情方才劝慰道:“王爷的伤势很重,短则一年、长则两载,想要康健如初便得花费水磨的功夫,请您宽心保重,府里上下都要倚仗您来支撑的。”
吴扎库福晋再三道谢,又要亲带她察看寝卧,寒苓笑道:“不必劳动福晋,王爷的腿伤稳在三日以内,这三天奴才怕要宿在书房伺候的,往后奴才见需过府,再过一月,连奴才都不必常来探视,福晋盯住王爷遵嘱用药也便是了。”
既见寒苓心怀坦荡,吴扎库福晋自然不会枉做小人平白吃醋,一面示意丫鬟递交银票一面给她打预防针:“我们爷不拘俗礼,要有莽撞的地方格格只看我的面情,回头告了额娘,必然重重罚他,千万不要外道才好。”
“福晋放心。”寒苓的心里话是:他想莽撞也得有莽撞的资本。
第二天早起换完伤药,弘昼忽然问道:“你昨日在坤宁宫遇到过四哥?”
寒苓“嗯”了一声:“宝亲王给主子娘娘请安来着。”
弘昼提醒她:“皇阿玛罚四哥抄《礼记》呢,你得小心了。”
寒苓并不意外:“我夸着五爷讽谏了万岁爷两句,许是万岁爷脸上挂不住,这才拿着宝亲王出气的,就算要小心也得加上您的一份。”
“你倒实诚,可爷不怕。”弘昼半开玩笑地商议她,“要不爷跟皇阿玛说说,把你许配给爷做侧福晋怎么样?”
寒苓笑了笑:“不成,您不像宠妾灭妻的主儿。”
弘昼眼睛一亮:“我一准儿疼你,内院除了福晋以你为尊,保管不能教你经受任何委屈。”
寒苓叹了口气:“五哥,后日我回宫复旨,必定要问一问主子娘娘,万岁爷这般圣明,怎么生的儿子都如此轻浮呢?”
弘昼笑骂一声:“小丫头,你别不知好歹,想嫁到本王府中的秀女,从城南排到城北都挤不开的。”
寒苓认真地说:“这话您别再提了,昨儿个一时气愤为宝亲王的闲话对万岁爷失了礼数,您再横插一杠出来,奴才变成什么人了?只仗万岁爷是通情达理、顾念旧情的有道明君,稍微差了一点儿,先给我扣上勾引皇子亲王的罪名一顿打死,送了性命都不带消停的,外头肯定不会说我冤枉,能教两个皇子又夸又请,不是狐媚妖精又是什么。”
弘昼正待答话,不妨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爽朗地笑声:“赶着知道朕偏袒她,否则岂不是辜负了‘有道明君’的赞誉么?”
寒苓转身一瞧,却是雍正皇帝带了那拉皇后和裕妃看望儿子来了,弘昼不能全礼,歪在榻上请安告罪,那拉皇后近前拦道:“你好生躺着,我们坐一坐就走。”
弘昼在皇父跟前颇为放得开,顺着雍正的话茬欣然调侃道:“你是不是知道皇阿玛要来,故意引着我说了方才的话?”
寒苓立刻回怼:“若预知到万岁爷降临,更好听的话还有,您想听么?”
那拉皇后低声斥道:“苓儿,万岁爷驾前,不许你巧言玩笑。”
“不碍事。”雍正摆了摆手,“朕可没有料到,你能与弘昼这般投缘,记得从前他可是头一个喜欢欺负你的人。”
弘昼不免叫屈:“皇阿玛,那都是多早晚的事儿了,儿子不是小吗?”
雍正几乎翻个白眼:“你现在也不见长大。”
寒苓恭敬应答:“有仗王爷海量汪涵,奴才实在是放肆了许多。”
裕妃上前慰劳:“好孩子,你为弘昼辛苦,这份情义我是记在心里的。”
寒苓连称不敢,又向雍正行礼跪安:“奴才告退。”
雍正眯了眯眼:“刚同弘昼聊得挺热闹,怎么朕一来你就要走呢?”
寒苓解释道:“奴才担心妨碍主子共叙天伦。”
雍正示意皇后入座:“弘昼的伤势怎么样了?”
直等吴扎库福晋带着和王府大阿哥赶到书房,寒苓都没能得到抽身的机会,首尾相伴地陪着帝、王、后、妃聊天叙话。
雍正临走之前似乎想起什么一般,看着寒苓平声说道:“朕已经罚了弘历。”
“四哥无心之举,请万岁爷宽贷!”被告知对象的心里话是:我如果没有把你挤到死角,鬼知道受罚的是哪个!
寒苓尚不知晓,回到圆明园后的雍正立时询问发妻:“弘历求我,想迎娶苓丫头为侧福晋,你是什么意思?”
那拉皇后自然是乐意的:“这是万岁爷的恩典,也是讷尔布与辉发那拉氏一族的福分。”
雍正微微摇头:“你信不信,她自己是没瞧上弘历的。”
那拉皇后赔笑道:“您说的哪里话,自古没有臣子挑皇家的道理,他们又是打小一块玩儿的,寒苓真能得您青目嫁入宝亲王府服侍弘历,那可是那拉一族几世几代的莫大福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