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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含笑答应:“儿子记下了。”
崇元太后问道:“阿哥的名字起好了?”
富察皇后脸色一僵,弘历坦然回道:“是,依着兄弟辈分的排行,阿哥以永字为头,双字仍以“玉”为部首,儿子给四阿哥取名为永玺——玺印的玺。”
崇元太后点了点头:“皇额娘不大认识汉字,你写一写教我认认。”
弘历欣然吩咐李玉:“取文房四宝。”
伸手比划了好几回,崇元太后终于表示出放弃的意思:“拗的很,写起来忒费劲儿了,是不是趁着没上玉牒给他换一个省事儿的字儿更好?”
弘历笑道:“皇额娘要觉得不便宜,给他取个乳名也使得。”
“罢了!”崇元太后摸了摸孩子的嫩脸儿,“等闲也用不着写他的名字,我图省心,只唤四阿哥便也使得,总是叫惯了的称呼。”
依照往年惯例,紫禁城住户在端午前后移居圆明园,中秋过后便要返回宫城,因为皇贵妃生产,归程日期被推迟了一个月,四阿哥的满月宴也顺延数日在交泰殿内隆重举办。
筵席的门槛不算高,除太后太妃、皇子皇女、六宫主位,郡王以上的本家爷儿们全部收到皇帝的“请柬”,外戚规模也不算大,只有佟佳氏、乌拉那拉氏、钮祜禄氏三家承恩府——以及宝宝的亲外家而已。
超过十斤的胖小子老老实实呆在皇祖母的怀中,喜欢他的人不少,扎眼的人更多,碍于这位小主子极得内廷三巨头稀罕,甭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都堆着笑容。
纯妃悄悄跟寒苓咬耳朵:“臣妾怎么隐隐听着,皇后娘娘有意请旨抚养四阿哥呢?”
“不是有意,她已经在宁寿宫当着皇上的面请过旨了。”寒苓叹了口气,“与你直言,皇后是诸皇子嫡母,她要教养皇子公主,本没有咱们这些妃嫔的插嘴余地,可有一条摆着,悼慧皇太子长到九岁,莫名其妙便因为一场微不足道的风寒丢了性命,那还是亲生的骨肉,你且说说,我如何放心把四阿哥送到长春宫去。”
纯妃颇为诧异:“娘娘,您竟然舍得?”
“若不是三阿哥还小,我倒宁可把他送去储秀宫让你照管一段时间。”寒苓遥遥看了儿子一眼,“你不知道,我平日清净惯了,冷不丁添出这样一个天魔星来,晚上闹的——不抱着他指定得不上消停,我还得自我安慰‘这是你儿子,这是皇上的四阿哥,你不能把他的嘴堵上,更不能把他丢出去——’”
“娘娘,您可真是——”纯妃哭笑不得,“满月大的孩子,除了睡和哭,他也干不了别的不是?”
“两位姐姐在说什么体己话,看把纯妃姐姐乐的!”纯妃的动静大了一些,嘉嫔捏着帕子近前笑道,“四阿哥长的真是喜人,不怪皇上和皇太后宠爱。”
纯妃笑道:“你也不必羡慕,如今四阿哥降生,万岁爷了了心愿,今后必定雨露均沾,永和宫的婴啼声闻之未远,便是皇贵妃与本宫,也盼着姐妹们能给永璋和四阿哥多添几个弟弟妹妹。”
嘉嫔心中一动:“果要如此,臣妾更该沾沾皇贵妃娘娘的喜气,不盼着能有四阿哥这样活泼的阿哥,添个小格格作伴也是好的。”
乾清宫散了席,弘历趁着酒兴折回交泰殿逗儿子玩儿,崇庆太后意有所指地暗示他:“皇帝,国事虽然繁重,你也不要冷落了六宫妃嫔,我们还盼望着多抱几个阿哥格格呢。”
“是,请额娘放心。”弘历对着襁褓扮了个鬼脸,“臭小子,你现在倒是精神,晚上吵的你额娘整宿睡不着,再这样淘,阿玛非得揍你不可。”
崇庆太后心中发酸:也不知道皇贵妃有什么媚术,这都四五年了,皇帝怎么就不移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清朝的四皇子好像都挺吃香啊,皇太极行八,同时又是四大贝勒之末(即四贝勒);雍正行四、乾隆行四、咸丰也行四,十二帝中占了三分之一!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四十)
依着弘历原本的打算,确实有心在“小小四爷”(雍正是四爷,他本人是小四爷)出生后改变独宠景仁宫的局面,直到十月初发生一件震动朝野的宫乱事件才改变了原来的既定规划。
说是宫乱,严格意义上讲就是谋大逆!十几个太监在戒备森严的紫禁城向皇贵妃与四阿哥下手,若不是景仁宫铁板一块,几乎将满月刚过的皇四子搭进去。
事情发生的经过堪称惊心动魄。
朱升正在前殿看着小太监洒扫庭院,一队宫人自称奉命前来察看景仁宫地龙,初时也未多想,因命当值内侍:“你去引路,别教他们瞎撞,我去看看咱们四阿哥。”
内务府宫监行未久远,朱升忽然觉察到不妥,稍作权衡后扬声喊道:“你们住一住。”
打头的躬身回应:“请总管吩咐。”
朱升说道:“皇贵妃娘娘在小厨房熬汤,四阿哥还在东配殿睡觉,药房是不接地龙的,这三处你们不必察看,明日方便,皇贵妃娘娘自然派人传召。”
众人松了一口气:“嗻。”
朱升点一点头,自己便往东配殿去了。
“快掩殿门——快掩殿门!”寒苓正抱着永玺看丹火,不妨外头听到成云的惊叫声传进来,“主子,有刺客混进宫里来了,您要留神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