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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苓正看着走不稳跑的急的永玺练本事,张雷神色古怪地近前回道:“主子,方才万岁爷推恩,晋升咱们舅爷为头等侍卫了。”
“嗯?”寒苓闻说一愣,“什么名目?”
“只说舅爷差事勤谨,堪当重用。”张雷忍不住补充,“富察侍卫——就是主子娘娘的弟弟,也被升任成了一等侍卫。”
一个是从二等侍卫循序迁升,一个是从蓝翎侍卫连升三级(清制,大内侍卫分一等、二等、三等、四等、蓝翎五个品级,但四等侍卫仅作黜降品级,不在蓝翎侍卫的升迁序列之内),张雷觉得不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主子,外头且等着看您笑话呢。”
“依着你的意思,皇贵妃的弟弟压过皇后的弟弟才能合乎常理?”不用说,现在的长春宫一定防守的密不透风犹如铁桶一般,富察氏一半(甚至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景仁宫身上,能不能做的不留痕迹另当别论,如果富察皇后的肚子有所不测,哪怕不是她的手笔,景仁宫也会变成第一个受怀疑的对象,有基于此,寒苓索性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肚子上头,“富察氏自太宗年间发迹,到主子娘娘这一代顶针四代公卿,辉发那拉氏有的比么?”
张雷唯唯答应:“主子教训的是,原是奴才唐突了。”
“小雷子,你主子不过出身四品门第,只为与母后皇太后沾亲,幼年因缘际会同雍正宝邸有所往来,这才比其他妃嫔早几日识得了今日的万岁爷与和亲王,先帝与皇上顾念旧情,教我从潜邸格格做到一人之下的皇贵妃,父母兄弟并受泽惠,我要还不知足,莫非唆使皇上妄行废立,做到大清的武则天才能顺遂么?”寒苓抬了抬手,陈雷颇为伶俐地将盖碗呈上去,“好好的日子好好过,太满了可会溢出来的。”
招着永玺的成云由衷赞叹:“都跟咱们主子这样通透明理,万岁爷可得省多少心呐!”
“通透明理谈不上,不过是能看得开罢了。”寒苓摇了摇头,“你们再看,往后的是非多着呢。”
恰在此刻,朱升入内回道:“主子,咸福宫派人来,向娘娘求一盏血燕给柏贵人服用。”
“向我求血燕?”寒苓扶着成霜起身,“内务府太医院是做什么用的?”
“皇后娘娘与主子、愉贵人、柏贵人同时有孕,内务府一时短促,缺了供给也在情理之中。”成霜话锋一转,“可血燕是滋补之物,主子怀四阿哥前,后宫也没有常用的说法,只因见着四阿哥聪慧健壮,这才纷纷效仿点名要它,主子要说别的好,她们照样会跟风追随,哪里去管血燕、白燕的账。”
成雪抱着斗篷走出来:“主子,您可不要理会闲事,短了少了叫内务府自己想辙去,您发了善心,慧妃拿去卖好,万一柏贵人有个差池,还得推说您的赏赐不干净,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万万做不得。”
“不至于,连慧妃都愿意为柏贵人出力,我这个皇贵妃哪里就要为了不着影的顾虑袖手旁观。”寒苓打个哈欠,“挑一盏上好的送往太医院,教慧妃找他们要去,你们在这儿看着他,我得进去眯一会儿了。”
朱升俯身答应:“嗻。”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这章有结局的伏笔!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四十四)
寒苓一时恻隐,并不曾给自己带来什么回报,在一定程度上还触犯了宫廷大忌。
慧妃倒没有想过在血燕上做文章,她还是颇为重视柏贵人肚子里的孩子的,按旧制,只有主位才能获得抚养皇子皇女的资格,自己如果生不出,抱养一个不失为上上之策,目前看来,最理想的人选是愉贵人,但是男是女犹难预料,有柏贵人在就算上了一层双保险,算计寒苓只不过是顺手捎上的而已。
“前儿个柏贵人要用血燕进补,内务府那起子望风使舵的小人,偏就众口一词推说没有,把臣妾急的不行,求了一圈到了还是靠皇贵妃施恩才算解了燃眉之急。”慧妃掩口笑道,“连太后、皇后、内务府、御医院都短手的东西,景仁宫倒是时常备着,皇上宠爱皇贵妃,可不是嘴上说说就算的。”
寒苓换了个坐姿:“也是赶的凑巧而已,早先怀永玺,我以为是个格格,害口时多用了两盏,内务府当作惯例来供,反教我哭笑不得,幸好燕窝能够补中益气,用不完的便酌量添在了做给皇上的药膳中,不意竟出奇效,六宫姐妹相随有孕,这才没有刻意传话内务府叫停供给,柏贵人要用,我是乐得做人情的,便是皇上知道,也没意思与自己的孩子争口不是?”
慧妃气笑了:“臣妾听出来了,依着皇贵妃的话,主子娘娘同愉贵人、柏贵人有喜,敢情都是您的功劳。”
“功劳谈不上,略尽绵力而已。”寒苓笑道,“皇太后盼着皇上子嗣绵延,咱们自然不能辜负圣恩,贵为后宫主位,哪里就有白享尊荣的道理?”
这话脱出口,慧妃立时变成匠铺脸色:打人不打脸,皇贵妃实在是太过刻薄了!
同样生出不满的还有高居上座的崇庆太后,在慧妃败退后亲自出马弹压寒苓:“皇家人丁兴盛全仗祖宗福荫、佛祖庇佑,皇贵妃,你可不能恃宠而骄亵渎神灵。”
寒苓眸光一闪,起身向崇庆太后告罪:“圣母皇太后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
二月初七,愉贵人在景仁宫顺利产子,序齿为五阿哥。庆祝完娴皇贵妃千秋,二月十三日,旨意晋封愉贵人为愉嫔;同日,晋封柏贵人为怡嫔;二月二十二日,庆贺富察皇后千秋,柏贵人于同日小产。